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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密报始便一直有意隐瞒拖延,尽量晚地让萧侯知晓。可西绥终归还不是他的。
萧侯负起了手,见他面无诧色,便已猜到,声音携雷霆之怒逼迫而来:“兹事体大,你竟瞒着不许让为父知道?林平伯寻着太子,改国号为卞,南面对嬴姓称臣了。”
嬴妲见萧侯在席间似乎只顾饮酒,并没有用膳,婆母如今又分毫不关心她,只得让下人熬了醒酒汤自个儿亲自端来,以表诚意,未曾想走到屋外,隔着紧闭的屋门,忽然听到萧侯此语,惊讶之下,险些摔破了瓷碗,便屏住呼吸在门外等候着。
萧弋舟沉默着。
萧侯痛心疾首,“我是对昏君不满,他横征暴敛,骄奢淫逸,葬送卞朝。可当初太子于朝野上下皆有美誉,他欲富国强兵,不过是时机不待,陈氏生乱而已!我萧家仰赖嬴氏皇族,于西绥有立锥之地,后有数代荣光不堕,才至今日。难道,你还要向太子殿下动武?”
“儿啊,若这天下无顺应之人,无德高望重之人,那么能者枭雄居之并无不妥,倘要为父做你的马前卒,又有何不可?可太子殿下尚存人世,将来未尝不可中兴大卞,雄踞中原,成一代英主。何况萧家曾立誓,永世效忠于大卞,这话你要记着!”
沉默之后,嬴妲在心急切跳动之中,几乎头晕目眩,她听到了夫君低沉冰冷的声音:“父侯要儿子怎么做?”
此时交出兵权么?或是北面对林平伯称臣,拥护他这个伪丞相?
萧侯也是一阵沉凝和迟疑,他于屋中踱步一遭,返身,虎目凛凛地直视萧弋舟:“为父要你,即刻修书递到泽南,约定与泽南为盟友,共侵中原,将来拥兵据有北疆,绝不南下,且世代以嬴氏为尊!”
萧弋舟道:“你这是愚忠。”
萧侯道:“这是守诺!”
萧侯几乎要暴跳如雷。
“你先祖萧公开疆拓土,灭了西绥土著世成封疆大吏,如此荣光,是卞朝先皇赐予!没有嬴家,何有萧家?”
“为父绝不是要让你交出兵权,你要留足兵力自保,为父也信你有自保之能,才对你提出这要求。萧家绝不做任人宰割之羔羊,为父不过是要你收起你的——”
萧弋舟的脸色也极为难看,“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的道理是父侯教授的。我今日为有自保之能撤兵回了西绥,难道太子殿下夺回中原之后,能容忍一个曾在北疆作乱,而手上又拥有十万兵马且狼子野心的外臣,继续风光地做世子么?”
这话问得萧侯顿时哑口,萧弋舟冷然反击:“我能自保,可我萧世子孙呢?我留给平儿的,即便不是河清海晏之世,也必然是百废待兴之世,而不是自幼时起畏缩一隅学自保、制衡之术。”
萧弋舟自己是如此过来的。
西绥在卞朝日落西山,皇帝荒淫之时,受了多少委屈!年年入朝纳贡,贪心的帝王又嫌不足,还削藩简兵,图西绥的矿产、绫罗。萧弋舟自幼时起便学不惯忍气吞声。
萧侯暴躁起来,“难道,你敢对太子举戈?”
“未有不敢!”
嬴妲自门外听着,心倏地一跳。
皇兄尚在人世于她而言是天大的好消息,她当时从萧弋舟口中听到之时兴奋激动无比,可她从没有站在萧弋舟的立场想过,萧弋舟要南下举兵,又要顾全她不伤及皇兄,他夹在其中实是两头为难。
其实父亲所言有差,旁人或许不知,她自幼长在大皇兄身边却万分明白,真正有作为的是大皇兄,皇朝晚年太子所举那些兴利除弊之策,都是大皇兄提出太子代行的,不过大皇兄为人谦和善韬匮藏珠,从不露名人前。至于她的太子皇兄,为人冷漠难近,她觉得远远不如大皇兄。不然,也不会让大皇兄即便如此韬光养晦,这天下仍旧是他与萧弋舟齐名,没人提到太子。
嬴妲端着木盘举着双臂发痛发酸了,也不知公公与夫君吵起来,此时是该识相地避而远走,或是轻轻叩门提醒他们中止,以免伤和气。
萧侯怒意填胸,实难忍耐,“你再要犯上,大逆不道,我只当没你这逆子孽障!”
房中又是一阵静默之后,萧弋舟收紧了双拳。
“父侯如要愚忠,儿子无法,只好从今起,将平儿划入嬴氏族谱,他跟随母姓,亦是嬴氏嫡系。”他的嗓音冷冷淡淡,面色冰寒地盯着萧侯。
“你!”
萧侯肺腑欲裂,萧家数代单传,好容易得了这么一个长孙,萧侯如何肯让自家香火断绝?
“妄想。”
萧弋舟退后两步,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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