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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芬芳的气息;都正是吐蕊绽放的年华,开出的却只有一片无人采撷的落寞——她们都在等待另一位陛下长到初识人事的年纪,可若真能熬到那时,她们的笑靥可否留住今时的半分娇艳?
宫中和圣庙一样,只取最新鲜的花供奉神前。
他对这生不逢时的女侍生了怜悯,目光不自觉地移到她的脸上。姑娘错会了他的凝视,侧过脸来白他一眼,揶揄他道:“知道医官大人都是不爱等人的脾气,可您还没成大夫呢!这会儿就等着急了?莫不是要大人在这等着你才好?”
剖瓜般利落干脆的音色,连嘲弄都清甜。
奈巴蒙没有回嘴,他含笑望着她,看她的眼睫扑扇两下,疑惑里微添了窘意,隐约有些宫里教不出的天真,渐次亮起的灯火映着她的脸蛋,薄薄落了层柔和的弧影——等到她凋谢的那天,他会想起她今日此时的美。每逢他得闲回家,遇上村里那群蒙尘的花聚拢在河滩边嬉戏,卷过河面的风捎上她们的笑闹声路过耳畔,每回听见都与初闻时一样愉快——这么想的时候,就好像他是不会变化不会老的,能置身事外地珍藏起每一缕不被珍视的美好。
这一分神,没留意哈普塞那布大人已沿着巡游大道快步走过来了,他急忙躬身行礼,耳听这位统领南北两地无数神庙的大祭司低声质问:“典医祭司为何不在?”
通报女侍伏倒在地,柔声应道:“大人!容得奴婢回禀……”
也在此时,一波轻缓的拨桨声自河面而来,女侍期期艾艾的禀告湮入灯油里,大祭司似有若无的叹息却像火焰烧进耳朵,直觉得不妙。
“快去告知莫叶塔蒙夫人,准备迎接御医总管!”
通报女侍小跑而去,步履回音尚未散尽,这边已有一条四桨小舟靠近来,大祭司迈上两步,朗声招呼道:“主神佑您一路顺水平安!曼涅托大人!”
船身轻撞,水声回荡,御医大人不等泊稳已跨上码头,张口就是诛心之论。
“我被谬想召唤来此,怎敢乞求图特神佑我平安?”
“大人,”大祭司温言劝诫,“至乘之地,还请慎言。”
“假托神许私怀人子,这百年前的故朝旧事被她信手拈来,竟是历久弥新。也罢,权且与她互通声气,相帮圆谎,先缓过这青黄不接的年景,各自也算留点转圜的余地。生男生女终归得候主神旨意,不妨先图个皆大欢喜吧!”
大祭司不置可否,只道:“陛下寝殿之私,岂容外臣置喙?”
“虽是寝殿之私,仍得连夜急召我这逆臣来走个过场!”医官笑道,转手递上一捧方解石盅,“来得太急,还未加甜瓜汁,我弄的她也未必肯喝,等莫叶塔蒙夫人验过之后再添吧!”
大祭司接过,拨开盅上压住的黄金顶盖,轻嗅了嗅,问:“是哪家新添了男孩?”
“是玛亚将军府上的梅瑞特夫人,巧得很,两天前才落的地。”
“这些年时不时便听人说起,将军府上又新添了男孩,该不该将这视作神明对王族的嘲弄呢?辛苦诞下的男嗣若非夭折于襁褓,便是身体孱弱,不堪重任,如遭受恶咒般绵延了数代的厄运,究竟何时才是了结?”
御医默然不应,想是不知神官是何用意——要说玛亚将军府上来来回回的悲喜,早就是底比斯城庙堂街巷间流传多年的逸闻了。人都说将军大人为了能有更多子嗣挥霍他的庞大家产,先后迎娶了六位妻妾,均有所出。可不知是他的战无不胜造下的杀戮过甚,还是他的贪心触怒了众神,诸多男嗣到现今仅长成了一个。如此看来,这不但不能说是将军的福祉,甚至还是神明在体恤人丁寥落的王族呢!
大祭司此时此境的无端感慨,直教人觉出那欲语还休底下的锋芒,御医大人岂会轻易接过?
燥热逼来,汗水不断地沁出,滑进眼眶,涩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奈巴蒙不敢伸手擦拭,不敢惊动这番相对无言的僵持。他忽然想起方才那通报女侍的姿态,她那毫无存在感的存在,宫里侍奉的作派,在大人们眼中,他们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卒子,可别让大人们意识到卒子也有耳朵。
即令卑微如他,也怕遭受池鱼之殃。
恰似洞悉了他的心思,哈普塞那布大人侧身朝他递来石盅,吩咐道:“你不必跟来了,这药剂陛下虽不会用,却不能白费了御医大人连夜求药的辛劳,好在还未加甜瓜汁,晨祭之前将它呈至‘生灵之宅’,敬奉法老御前!”
奈巴蒙忙倾身接过,捧在手心,依稀闻见一丝淡淡的甜腥从那看似严实的封口溢出来。
对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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