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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远望。
远处,司马洛和那长发男子已然拐过街角,在视野中消失。
大概心虚的缘故,我受不了这异样安静的气氛,瞄了瞄苏云昭的脸色,纯粹没话找话,“姑娘,但不知司马大人旁边的那位是——”
“那是萧屹萧大人。司马洛和萧屹,此二人乃长安城尽人皆知的名士,当今天子的宠臣。司马洛擅箫擅剑,萧屹擅琴擅赋,二人各有所长,俱文采feng流,身家显赫。京中不知有多少名门淑女为其倾倒、拜服,如痴如醉。”
说到这里,苏云昭忽地意兴阑珊,幽幽叹了口气,懒懒地挪着步子往屋里走,“子服,我倦了,要歇息片刻。若是,邱大娘拿着那些王孙大人的帖子,又叫我游湖赏春,你替我回了她,别叫她烦我。”
邱大娘是天音坊的当家,一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主。
我跟在苏云昭后头答应着,冷不防一脚踩着了什么物件。低下头,却是那朵多灾多难、人见人弃的牡丹。
本打算置之不理,抬脚跨过去,陡然间有些不舍。
想捡起来,又不想捡起来。
犹豫了老半天,终于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据苏云昭讲,那个司马洛是声动长安的名士,又深受皇帝宠爱。留着他送的东西,说不定以后会派上用场,搭个梯子攀个关系什么的。
于是,我被自己说服,理直气壮地弯腰。好在,那一脚没踩实了,否则非踏烂了不可。
手还没挨到花边,蓦然感觉不对劲。
抬头,苏云昭侧着身子在盯着我看,暗沉的眸光,迎面逼来,似现寒意。
我顿时理不直气不壮了,好像骑在了虎背上,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这种情况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就手足无措了。但我是谁,生意场上大名鼎鼎的“颜狐狸”!什么难圆的场子,我没把它圆起来。应付眼下?小菜!
索性大大方方地拾起了花,大大方方地回视苏云昭,“姑娘,子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把花举到胸【炫~书~网】前的高度,轻声吟了两句诗,唐诗。
“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苏云昭不愧是才女,聪明的才女。她听出了我的暗示,暗示她应当把握机会、莫要磋砣青春。
jiao躯蓦地震了一震,眼神变得热切,又在瞬间后冷却,回复淡然,淡得直yu超tuo人世。
她说:“想不到子服有如此这般的才情,做我苏云昭的婢女,未免可惜了。”
我说:“子服要的不是姑娘的夸赞,子服要的是姑娘,觅得良人终身有靠。”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真挚非常诚恳,真挚诚恳到连我自己都感动了,何况苏云昭。
所以她才撤去了,不肯轻易撤去的心防。撤去了心防的苏云昭,柔弱得像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一碰即碎。
“子服,你不明白。司马洛太难捉mo,非云昭可依托终身的良人。”
我回答:“子服的确不明白,子服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姑娘看不透司马大人的心,子服更加看不透。不过子服却明白一个道理。前面是花红柳绿,抑或急流险滩,唯有一直走下去,方才知道结果。倘若一味裹足,姑娘将永远不可能得知,前路究意是何风景。”
苏云昭望着我,无语,似有所悟。
过去我一直深信,女人要想真正过得好,只有靠自己。
但是现在——
现在是汉代,男为尊、女为卑的时代。我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时代,女人要想完全靠自己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好,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苏云昭前半辈子的生活,靠的是她自己的才能。可归根结底,这些所谓的才能,不过是用来取悦于男人的美貌与歌喉。正因为她的美貌与歌喉,取悦了大多数上层社会的男人,故而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然而,这风光所倚仗的两样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与其待到年老色衰,无奈嫁作商人妇,倒不如趁容貌全盛之时挑一个好男人。与其强颜欢笑,取悦各式各样的男人,倒不如使出浑身解数,去取悦那个好男人,抓住他的心,牢牢捏在手心里一辈子。
从此只羡鸳鸯不羡仙,更重要的是吃喝不愁、富足安康。不要说我现实,有资格谈风花雪月的人,应该是那些不用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碌的人。
我希望苏云昭的人生,会以这样的大团圆结局收场。她是我在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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