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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镶嵌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冰山之中,是名副其实的冰城。
天险。
难怪师父也觉棘手。
轻轻叹息,如此完美的造物,若然不能归我所有,那麽我宁愿亲手,毁掉它。
目光从高处收了回来,落在城门那一点银亮的人影上。
萱漠冷。
这位难得一笑的冰雪公子,竟然亲自出门来迎我。
嘴角不由的冷笑,萱漠冷,你若当真痴迷於我,就用你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吧。
他站在风雪之中,身上一件极尽华丽的银狐袍,映的面色如玉,眼眉若画。
看到我,他微微抬起头,脸上露出极其温柔的笑容来。那一刻有瞬间的迷茫,冰雪照耀下那笑容浮光掠影般从心底闪过,留下几缕柔弱似水的馀韵,云淡风清。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喊我的名字,声音清洌如泉水——
『幽冥。』
五
那些事情,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已经是多年以前。
无相城中的黑夜漫长而清冷。
坐在窗前,看著幽光下微微荡漾的湖水,水晶般的花朵闪烁著银光,一切有如仙境。
然而我早已失去了欣赏的兴致。
冰城其实并不寒冷,它只是终年难见阳光,这里也生长著一些花草,却只有在暗夜水晶的反光下才能存活。
我怀念银之海那片漫无边际的花海,怀念骑著马在花海中驰骋,从马上跳下,扑进花丛里,满身的清香。
可是这里,只有银白的冰雪跟通体雪白同样苍凉的植物。冰雪终年不化,城中的景物也终年不变。
伸出手去捕捉暗夜的流光,如水一般,从指尖滑过了。
身後一双手圈了上来。
『晚上冷,不多穿点会受凉的。』
我看著身上,那件美丽的银狐袍。
转过身去看他,幽光下仿若透明的肌肤。他依然在笑,似水般的温柔神情。
我弄不懂萱漠冷这个人。
我在这里是人质,说白了,就是囚犯一样的存在。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权势的人都可以把我当下人来使唤,他就是把我关起来也丝毫不会令人觉得奇怪。
可是他却待我如上宾,甚至,比对他自己还好。
不知他冰雪公子的称呼从何而来,我从来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冷意。关怀贴切,呵护备至,就连师父,也从来没有这麽宠我。我自小任性,加上气师父娶了那个讨厌的女人,心情总是极端恶劣,一直对他冷眼冷语,他也不在意,总是微笑著看我。
最初那时候想念师父,心痛不能自已,躺在床上淌眼泪,几天不肯吃饭,他就在床前守上几天,一勺一勺的喂我吃。然後每天早上醒来,睁开眼就看他伏在枕边,长长的睫毛垂在脸上,颜色有些浅。
很是奇怪,他的头发,眉毛,眼睛,色泽都十分的浅,象是在雪地住久了,褪成了淡淡的颜色。然而出奇的美丽,象是被人精心的一笔一划的雕刻出来。
无相城晚上冷,虽然我睡的床是千年暖玉,睡著时我总是不自觉的蜷曲著身子,缩成一团。这时候会感觉到他的温暖,轻柔的将我包裹,光滑柔嫩的肌肤贴在胸口,淡淡的清新的香气。朦胧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师父将我搂在怀里哄我睡觉,我们在花海里嘻笑著追逐,然後司徒朗月来了,师父再不会象以前那样抱我。睡梦中哭出声来,有人轻柔的抚摸著我的脸,亲吻眼角的泪珠。无端的觉得安心,於是抱紧胸前的温暖不肯撒手。
然而早上醒来时总是看不到他的人影,仿佛昨夜的温暖只是一场梦境。我知道他是怕我难堪,他第一次爬我的床我冷著脸三天没跟他说话。那以後他总是在半夜我睡著时来,天亮我睁眼之前走。我抹不下面子装作不知道,心里却总有些难以名状的愧疚。
仿佛已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他的存在,回过头他就站在那里,温柔的对著我笑。好像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呼吸心跳那般自然。
我不懂。
他没有理由这样待我。之前曾想过的种种,他对我百般凌辱,我拼死反抗最後装作体力不支让他放松警惕,然後再顺理成章的下药迷倒他,割了他的头回去向师父邀功。
可是他现在这样,反而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每当看到他柔弱似水的眉眼,再怎麽努力积聚起来的愤怒也会在瞬间消失无形。我开始明白当年叛乱时无相城为何所向披靡,任谁看到他这样的神情,都不可能再举起手中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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