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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温润的声音如溪流在我的耳畔划过,福宁宫内的炉火烧得旺盛,我穿着身上那件厚实的狐裘,闷的有些出汗,可是笔下却鬼使神差的写下了赵宁佑的所说的每一个字。
笔酣墨饱,每一个字我写的极其认真,很快俊秀飘逸的章草跃然在纸上。
赵宁佑只是闪着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望着我书写的动作,不紧不缓的又说了下一句:
“要休且待青山烂。”
最后一个字写完,我静静的握着笔,低着头望着这一句杂诗。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我的神情顿时微妙了起来,这样的一首《菩萨蛮》从赵宁佑的口中说出,带了一分我说不出的旖旎味道,可是看着赵宁佑那一张无比正直的脸,我又暗暗觉得自己想多了。
赵宁佑瞧了一眼这宣纸,倒是很满意,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将它放在一旁晾干。不仅如此,他还像一个没事人一般同我开口道:“这首词的意境,我觉得极好,不知姑姑怎么看?”
我微微蹙起了眉头,不知道他所谓何意,这不就是一首情诗嘛?讲的是主人公相爱相恋、缠缠绵绵、矢志不渝,等到天崩了,地裂了你我二人之间的绵绵情话依旧永垂不朽云云之类的话语,有什么看头?
忽然,我想起了今天的正紧事,赶紧丢了手中的笔,将外室的楠木箱子拖了过来。
赵宁佑见我如此,赶紧过来帮我搭了一把手,他捧起这个沉甸甸的箱子丝毫不见吃力,将它稳稳的放置在书房的桌上。虽然名义上这是我送他的大婚贺礼,可是看到这么一个箱子,赵宁佑的脸色并没有流露多少欣喜,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抵不上我刚刚为他写的那副字来的灿烂。
“宁佑,你打开看看?”我有些兴奋的催促他道。
赵宁佑的神情忽然冷了下去,“姑姑明知我对这次的大婚并不期待,姑姑也要这样残忍的戳我痛脚吗?”
我脸上的笑意顿时凝住了,废了心将母后掏出来的嫁妆本送过来,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张冷脸,呵呵,劳资果然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做。
我又重新挂上了笑意,双手抱住了那个箱子,吃力的捧起来,一脸无害的道:“宁佑说的对,是姑姑做错了,姑姑不该往你伤口撒盐,这箱贺礼还是等你娶了心上人之后,姑姑再送过来吧,姑姑… …今日还是先回去!”
说着,我使出了全力咬牙切齿的抱着箱子,艰辛的往外挪,然而没走几步,便被赵宁佑死死的拦住,他极其霸道的从怀中又将那个箱子抢了回去。
“姑姑既然送了我,又怎么能要回去!”赵宁佑动作娴熟,理直气壮的要命,不过,劳资倒是气的要命!
卸了上面的铜锁,他很快的打开了箱子,一触及箱子中的东西,赵宁佑的目光陡然凝重了起来,漆黑的瞳孔也不可置信的瞪大开来。
他还保持着打开箱垄的动作,偏过头,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音:“姑姑,这是… …”
我将视线静静的落在那箱子中被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和珠宝玉器,这样的东西在送出后,我连丝毫的不舍之情都没有。
要说凡是母后留给我的东西,我就像一个过冬的灰鼠,将它们藏在黑暗的洞口见不得光,如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一般,从来秘不示人。
可是赵宁佑却像我生命中许多坚守的原则中的一个特列,也许只因为赵宁佑姓赵,也许又因为赵宁佑是赵家这一代的领袖,被冠上了这样一个称号后,所有的事情,从一开始便都不一样了。
“这是姑姑的私藏,西北之地幅员辽阔,宁佑你一旦在此地建立水车造福百姓,整个西北的子民连同着锦州的州官都将对你感恩戴德!”我郑重的望着他,将那木箱往他的怀中推了推,“锦州的州官会你忠心耿耿,那样幅员辽阔的地方,有这样一个为民知大义的帮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等大旱过去,岭山的平原草地,我们可以圈养骏马,山脉绵延,林枝茂密,我们可以建立军队,训练士兵,山谷地势险峻,我们演练奇门兵甲之术,与其受朝中人的制约,我们可以在那样一个地方建立只属于你的军队!”
“外蛮恶狗不断,只要我们有同样骁勇善战的兵甲,这样的恶狗又成什么气候?!朝中宋圭一手遮天,我们要一点一点剥蚀他的羽翼,清除他的党羽,就可以安插宁佑你自己的心腹!我相信,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办不成的,这赵家,也会在你的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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