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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笑死我呀?”一边说一边揉脑袋。
祝平和巩长林也笑得东倒西歪。
铁戈郑重其事地宣布:“从今天起五中队十组正式宣布,摘去左万应同改‘庆父’的帽子。左万应,右派摘帽叫摘帽右派,你以后是不是叫摘帽庆父?”
一语未了,众人绝倒。
左万应一本正经的说:“摘了帽就不能再叫摘帽右派,那跟不摘帽有什么区别?右派的帽子都摘了,又搞一块像中国人民解放军那样的胸章,上面大书‘摘帽右派’,倒不如不摘帽,老子就右到底了,反正摘不摘帽都一样。”
铁戈调侃道:“好,那我们正式决定:左万应同改既不是庆父,也不是摘帽庆父,从今以后叫你左万应,这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左万应表示满意。
铁戈这才发现左万应对‘庆父’这个绰号如此反感,从那以后再也不叫他左庆父了。
巩长林对文学方面的东西很感兴趣,他问道:“还有没有好东西再讲一些我们听听?”
左万应又开始侃侃而谈:“对联中还有一格缩脚联,所谓缩脚联有点像歇后语,就是把紧要的话或字眼故意隐去,留给读者一定的想象空间,比方说章太炎骂康有为的一副缩脚联就很有意思。康有为是有名的保皇党,而章太炎是著名的反清志士,章太炎骂康有为的一联说:‘国之将亡必有;老而不死是为’。联末嵌着‘有为’二字,但上下联分别缩去了‘妖孽’和‘贼’,这就是省去关键字让读者自己去联想,真可谓骂得入骨三分。这种对联如果做足了反倒不好,妙就妙在让人产生无穷无尽的想象。”
这些年来大家一直都回避左万应,大有敬鬼神而远之的意味,平时很少有人跟他搭腔。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听众,他谈性大发:“我刚才说了我的肚子里是满腹经纶,你们还不信,再说说尾嵌联。方地山曾有一赠给妓女月红的尾嵌联:‘杨柳岸晓风残月;牡丹亭姹紫嫣红,’把柳永和汤显祖都扯进来了,你们说妙不妙?”
铁戈笑道:“也不能说怎么好,不过有些巧思罢了,就跟唐诗集句一样,读多了读熟了都会做。”
左万应又说:“还有一种对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要表达的东西不能写进去但又必须包含在里面。”
铁戈道:“还有这种玩意儿,快说给我们听听。”
左万应说:“方地山赠给一个名叫嫦娥的妓女的对联是这样的:‘灵药未应偷,看碧海青天,夜夜此心何所寄;明月几时有,怕琼楼玉宇,依依高处不胜寒。’上联用的是李商隐的诗‘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典故,下联用苏东坡《水调歌头》的词意,都隐藏着嫦娥二字在里面,但就是不用嫦娥的字样,所以我把这种对联叫隐字联或者叫会意联,不知是不是蛮恰当?”
铁戈不以为然道:“你管它恰不恰当,我们是劳改犯又不是研究语言文学的专家学者,只要自己明白就行了。”
刘武汉越听越觉得有意思,便说:“哎,左万应还有别的好东西吗?”
左万应洋洋得意的说道:“还想听哪?老左我是文革前的大学生,肚子里的东西多得很。就说柳永吧,这个人倒还真是个才子。宋仁宗很喜欢他填的词,但就是这首《鹤冲天》惹了祸,他说‘忍把浮名,换了浅酌低唱?’等到放皇榜时,宋仁宗也是饿狗记得千年屎,他说:‘此人风前月下,好去浅酌低唱,何要浮名?且填词去。’就这样柳永终于无缘三甲,后来他自称‘奉旨填词’就是这样来的。从古至今有谁敢自称奉旨填词?仅此一人而已,也算是实至名归。柳永后来辞官不做,专门在青楼鬼混,靠写这些艳词过日子。他的词很受一些妓女的喜欢,如果他给哪个妓女写了一首词,这个妓女马上身价百倍。他的词恰恰又是通过妓女的传唱,所以在民间流传很广,尤以秦楼楚馆、勾栏瓦肆之人传唱最多。他的词以写行旅和儿女私情为主,写得明白而家常。像《玉蝴蝶》里的:‘暗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雨霖铃》里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写得非常口语化,明白好懂,这一点有些像白居易。苏东坡曾经评论柳永的《八声甘州》‘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说‘此语于诗词句不减唐人高处’,评论得十分恰当。有一次苏东坡和他的幕僚聊天,他问:我词何如柳词?那幕僚说: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持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这幕僚虽然有拍马屁之嫌,但的确说到点子上了。再说苏东坡,苏辛派词人素以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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