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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本就崎岖凶险,说是路,其实无路,不过是自己摸索踩出来的,如今手中的火把照亮有限,夜里黑漆漆地也只能看见方寸间一点隐约事物,我在前面匆匆开路,仗着自幼的山中生涯和轻身功夫,倒也走得顺利,却蓦地突闻身后哗啦一响,紧接着一声尖叫,再回头时,却已经没有了人!
“竹……竹姑娘,救命……”呼救声从一旁的崖边传来,微弱到几乎令人以为她受了伤命在旦夕,可当自己探过去用火把一照,才发现她真是危在旦夕,不过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她整个人都靠单臂之力吊着,而维系她生命的那块岩石,显然是一块风化的危岩,恐怕说话大声一点都会累它碎裂开来。
“别晃,稳住!”我一边同样小声回话,一边扔了火把翻开背篓,草药之下是生活必需品和一些爬山用具,幸而其中就有一小捆绳索,虽然细,但应急该是足够了,附近找不到什么固定物,只得将这绳索一头拴在自己腰上,一头垂了下去,道:“接住,我拉你上来。”
对方倒是依言而行,顺利地捉紧了这救命索,可到下一步拉她上来时,才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自己没有足够的臂力。
若只是单纯地抱起一个人,这种重量倒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不过如今为避免细绳被崖边砺石磨断,我是站在边缘拎着这绳索,要将人拉起,根本无法借助腰力或别的力道,只能是实打实地靠双臂一点点垂直提起对方来,这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事情,除非……
除非,使出三成以上的内力催劲。
此时,距离那半年禁锢,只余下不到十来天的时间了。
这种情况下,总不能松手解绳让对方去死,而既然救了就必须得救上来,否则犹豫越久浪费的力气就越多,我横了横心,吸气运力,正要把内息强往上提,突然背后经络被蓦地一戳,身子猝然一软,别说运气,就是本有力道都几乎卸干净了,若不是这绳索一头连在腰上,几乎就真要松手让对方去死了!
不过就在自己不由自主地松手一瞬间,却自身后无声无息伸出来了另一只手,这只手倏地拉住了绳索,只是轻轻一抖一提,就已轻松将那一头连人带绳子全拽了上来。
那寨兵脱了危险,伏在悬崖边直喘粗气,没等气息倒匀,第一时间先说得是:“多谢寨主救命之恩!”
僵硬回头,淡淡的月色之下,果然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颜。
只是这一次,却令心中陡然无名火起。
☆、心火
…
已经很久没试过心头火起是什么感觉了,这些年里情绪上也会有焦急、惊诧、忧虑,甚至愤恨等种种大起落出现,但那种从心底里突突往外止不住地冒怒气和……憋屈,以至于令胃都有些难受的滋味,却仿佛早被遗忘了。
突然忆起,上次有这种感受,似乎还是在极年幼之时,因为某一句“你要是敢告诉师父,我就取你性命。”
有些情绪或者真的只有她才能带给我,无论是正面或负面的。
气在往外顶,很想当场大声吼上一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应该待的地方休息!”,但干涩的吞咽了几下之后,终于还是生生抑住了,旁边有外人是一个原因,关键是她此刻应该还在病中,即使是症状减轻了的恢复期,过度的声响和光亮带来的刺激,应该都是对她不利的。
所以自己只能在怔怔地愣了一会儿之后,木然问道:“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珊瑚知道么?你的身子不要紧了么?”
“珊瑚她休息了,你留她照顾我也就罢了,夜里我可不要她睡我房里,出来时自然也不必特意去打招呼。”练儿嘻嘻一笑,回答道:“其实我根本不用别人照顾什么的,你离开之前就看到的,已经好许多了,出来走走也不打紧。”
她越是满不在乎,心中那火气就越是难以压制,“……这可不算是出来走走。”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此地离山寨几近十里,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方向的?又为何特意来迎?即使已经好转许多了,也要谨防有个万一,万一半路辛苦令病情有所反复怎么办!嗯?”
克制了再克制,即使如此声音还是比平时更咄咄逼人了点,练儿似乎也察觉了什么,笑容淡去了些,却还是不以为然,道:“所以我才选半夜出来嘛,又静又黑不会辛苦的,而且都……”顿了顿,眼神一飘,又转回来看了我道:“再说了,今天已经是第六日夜里了,你原说的什么?此去快则两三日,不超过五日,你食言在先,我出来看看也无可厚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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