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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片死死的寂静,嗅不到一丝人的气息。为首的人轻拍马头,它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随即服帖垂首。他身后数十名杀手,俱是颀长清瘦,面色如铁,身披的暖红戎装,只显别扭。
这是自玉华门而入最近的一处宫殿。
对于紫禁城,他的丝微回忆,便随着漫天的血雾。如今回来,他要掀起自己的一片血雨腥风,让那个夺了他一生所念的人付出代价。
夜风袭来,渗入他每根伶立的骨间,倾吐着迷人的彻寒。他并不觉冰冷,因此当那只纤细柔手轻抚上他肩头时,他心中涌起的绝非温暖的宽慰。
回头看去,白马上的褐发佳人,那双绛紫珠瞳如今已染了罂粟般的血红。
他冷峻眉宇也慢慢凝了雷雨将至的一丝兴奋。
对于任芙,他不过是释放了她心中本便有的嗜血野性罢了。
任芙瀑布般直至腰间的淳浓褐丝再不高高束起,只肆意地披在肩头,仍是倾国倾城。
见聂潇引马长立,她不解道:“为何在此停留?我们该趁着城外混乱直捣那皇帝的寝宫……”
聂潇冷道:“事先说好的计划,你竟都忘了么?”
任芙微张了娇唇,舌尖舔过唇角,按捺不住似的品尝着恣肆杀戮的甜蜜。以她的灵术,世间只有她的亲姐姐尚瑾可以压制。被压制了这许多年,一昔得离,她再不顾及心中日渐稀薄的道德与良知。
鬼魅般的笑爬上她眼角。少主,姐姐,你们在这里,我感觉的到。看看如今的我吧,我不是屈从的舞女,也不是无知的妹妹,我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只有他才看的到真正的我。
如今,只有疯狂的爱,与疯狂的自由。
他说的话,她便只有听。吟鞭东指,马蹄疾驰,依他的吩咐,她该去毓琛宫了。
路凝云……
婉依,是你所信;我,是你所救。
聪明一世,亦善良一世,你又何曾料到婉依和我今日会分别对你最爱的两个人大开杀戒呢?
刹那的不忍和愧疚转瞬即逝。她回望一眼,聂潇仍定然立着。他的眼神,却已渐渐开始期待着什么。
她心中猛地一抽。
他是在等着什么人吗?
任芙汹汹而去,聂潇又立片刻,耳边传来一声相熟的呼唤。
“哥哥!”
素色剪秋的纤细身影柔柔飘入了他怀中,婉依以沉默倾诉着重见的欣喜。他的雪鸢,每月两至,然而展翅的鸟儿,牵不起跨越山河的相思。
任芙的妩媚并不能让聂潇深邃的眼中有丝毫波动,而婉依脉脉无语的柔情,亦只能给他一抹轻微的涟漪。
他心中已有的人,是任芙婉依都不能比的啊。
轻轻推开婉依,他冷道:“那皇帝还未死。”
婉依一惊。“怎么会未死?连日的良药,最后一味是毒药。我用足了剂量,怎么会出差错?”
他抽出腰间的剑,递给婉依。她去行刺,较他的胜算更大。
“你的‘以眺’,我带来了。去结果他,就用这把剑。”婉依惊喜。以眺,亦是她入宫以来心心念念想着的。聂潇手上的‘绝巅’,与她的‘以眺’,连起另一把剑‘众生’。
昔日绝配的三元神器,如今两剑易主。
绝巅以眺众生。
此刻,延僖宫内殿一扇隐蔽的门后,然达琳和秀殷正摒住呼吸,心惊胆战地看着纳兰潇带着手下四处找寻。
然达琳恨自己仍是晚来了一刻。刚找到秀殷不久,聂潇便带着人马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了。然达琳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示意秀殷出来。两人穿过漆黑的庭院,摸到了宫门,于是推门。刚要庆幸逃出了生天,她们愣住了。
聂潇正在门口守候,如猎人般居高临下睥睨着两只落入他手中的兔子。
婉依的情报精准而及时,因此他才知道,秀殷公主此刻身在延僖宫,孤身一人。
在这世上,他最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那个狗皇帝,另一个就是李拓。他甚至觉得后者比前者还要可恨,因为他是一个可耻的叛徒。
枉他李拓也与龙晟挚友一场,如今竟效忠那个弑兄夺位的皇帝。
今日,他要让叛徒付出背叛的代价。他要亲手杀死那个狗皇帝的妹妹,那个叛徒的妻子。
面前两个同样衣着华贵的女子,他不知道哪一个是秀殷,那么便两个都杀掉。
话无半句,他抬剑出招。
然达琳面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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