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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下调转枪口看也不看,“嗵嗵”两枪,将那两人的胯骨击得粉碎。那两人立马像两只泄了气的皮袋似的委顿在地上,呼爹喊娘地叫唤起来,声音凄惨绝望如归心似箭的夜行人骤然掉入万丈深渊,令人毛骨悚然。甄二爷心中骂道:“日你先人,你们也有今天!”
末代枪王(八)
天完全黑下来时,土匪们到达了早晨出发的地方。张子龙勒住马,听了听远处稀稀拉拉的零星枪声,知道解放军没有追下来。这些来自平原地带的“哇儿”们不善于在这重峦叠嶂、沟壑横生的复杂地形中作战,攀山越岭的本领更不能与他们这些当地人相提并论,所以不敢轻易追击。否则,这支以善于夜战而闻名遐迩的部队绝不会让他们这样轻而易举地逃脱的。一年前,那场面对解放军大军压境的兰州保卫战中,身为排长的张子龙奉命守卫兰州外围一个叫狗娃山的小山头。他们在早就构筑好的工事里用重机枪、汽油弹封锁住了山前一大片平缓的开阔地带,让解放军白天的几次冲锋都没有成功,丢下了十几具尸体无功而返。夜晚,解放军们居然趁着夜色,一夜之间挖了一条迂回曲折的深沟。天放亮时,张子龙发现解放军的战壕已经在他的鼻子底下。在深沟里,解放军战士一甩手就将手榴弹准确无误地投到了他们的工事里。他们溃不成军大败而逃。逃跑中,张子龙为解放军的夜战能力之强而钦佩不已,今日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张司令,我们现在咋办?”甄二爷已悄然滑至张子龙旁边,一幅死里逃生后惊恐万状的样子。
“啥咋办?看把你悚逑成啥样儿了,”张子龙故做镇定,“去看看弟兄们都到齐了没!”
夜色中,一连长刘富贵和二连长雷占魁集合队伍点名,结果只到了一百多人。这次遭遇战让土匪们损失了七八十号人马,绝大部分生活必需品也被解放军缴获了去。后者让张子龙非常懊丧。这意味着今后的日子将在艰难困苦中度过。在这祁连山麓滴水成冰的冬天,就是再也不继续遭到解放军的围剿,在居无定所的流窜中被打死,也会被这严酷的天气活活冻死!想到这里,土匪们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不由得裹了裹穿着的褐褂、山羊皮皮褂——深秋的晚风已然砭人肌肤。
“张司令,下一步我们去哪儿?”刘富贵点过名后,过来请示。
“你派两个排,带上两挺机枪,封住上面的山口,防止哇儿们攻下来!”张子龙命令道,“然后叫二连长雷占魁过来,我们开个会……”他抬头看见了甄二爷,“你也过来!”。
一个简短的军事会议在一个避风的山崖下召开了。
张子龙忧郁地说:“大家说说吧,以后我们该咋办?”
“看来,去尼缠清阳沟跟李九哥会合是不可能的了!估计他们的日子也好不到那儿去。今天我们遇到的解放军说不定就是从甘肃那儿打过来的呢……”二连长雷占魁说。
“妈的,这些家伙能掐会算似的,我们跑到哪儿就追到哪儿!”刘富贵骂骂咧咧地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祁连山麓里的牧人和猎人都在给解放军提供他们的行踪,民兵自卫队的好多人都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更想不到,他们身边的这个“活地图”甄二爷在悉心观察和研究野生动物和飞鸟迁徙的方向,凭着他多年打猎的经验和猎人的敏感,准确无误地判断出解放军和民兵自卫队的大致方位,然后有意识地引导土匪们去遭遇,让他们处处挨打。
“这样跑来跑去的总不是个办法,”甄二爷说,“依我看,还是找一个险要、隐蔽的地方住下来为好。凭我们的实力,解放军们一时半会儿也拿我们没办法,等熬过了这个冬天,我们就有救了……”
“这话说的有道理!”刘富贵点头赞同,“可哪儿有这样的好地方呢?”
“甄二爷,你熟悉这里,你想想看,有没有这样的好地方?”张子龙忧心忡忡地说。
“有倒是有一个好地方,就是我以前给你说过的乱石窝,只是。。。。。。”甄二爷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张子龙迫不及待,“有屁快放,都啥时候了,吞吞吐吐地急死人了!”
“只是那地方离黛彤川太近了。。。。。。”
“对呀,对呀!”刘富贵拍着大腿,“我知道这个地方,听老汉们说,那地方尽是些房间大的大石头,石头底下是天然石洞,而且洞洞相连,隐蔽得很哩!就是烧火做饭,这里烧火,烟在几百步之外的山沟里冒,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你到过那地方吗?”张子龙问甄二爷,“是不是跟他说的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