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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是她对家人最大的容忍。
她的家庭几乎连温饱都称不上,父亲一面做工一面赌,时常到了领薪水的日子还积欠了一屁股赌债。
母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成衣厂的工作是三天捕鱼五天晒网,领的薪水都不够塞牙缝,而且还三不五时打打小牌,收入当然轮不到家用。
幸好奶奶三不五时会拿些白米过来,也教会她在自宅后园的空地上养鸡鸭、种蔬菜,勉勉强强能度日。
她收回思绪,站在玻璃帷幕前,看着窗外的霓虹灯热情的闪烁着。黑夜笼罩着台北的夜空,恍如她这个被纸醉金迷包围的人,徘徊在入境随俗与坚持己念的十字路口举棋不定。
不是邵跋晶有多高尚,而是她不想再为那个家出卖自己。
有一个毕生难忘的阴影埋藏在心中已经够了,她不想再累积痛苦。事业不会跟随她终生,回忆却会伴着她走过每一分、每一秒。
人要生存,更要生存得有意义;生命是活的、真实的,更是有限的,她不想再把未来浪费在一个没有救的无底洞里。
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是闪亮、动人的,但她的生命就如黑夜中的星光,一旦黑夜转为黎明,那明亮的星星瞬间就变得黯淡无光,然后消失在灿烂的阳光下,而她永远是一颗见不得光的星星,只能在黑夜里虚荣地炫耀自己。
去?还是留?
未来的路还那么长,她必须选择。
老实说,她恨透了被金钱主宰的生活,讨厌自己被称之为善良的懦弱无能的性格。她有着莎士比亚写不出来的矛盾、爱因斯坦举证不出的无奈、牛顿找不到的忧虑源头、贝多芬奏不出的悲哀……
没有人能懂,就连她自己都不懂……
为了避免让自己陷入更混乱的思绪,她决定当机立断。
邵跋晶将辞呈放进皮包里,缓缓的收拾自己座位上的私人物品。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向不喜欢谈恋爱,觉得男人是负担,孩子是麻烦的她,现在居然有些冲动的想找个人结婚?
此刻她竟羡慕起外头那些有丈夫、有男朋友的人。如果有个关心她的人,他会放任女友被上司骚扰吗?
这几年,她为公司付出所有的心血,开创品牌、开发市场、一个人几乎抵三个人用地拼命工作,只求能与男性站在同等地位。
好不容易终于有机会升任副理,却流言四起,还让上司吃豆腐,真是愈想愈呕。
小时候总想着,如果有来生,她一定不再当人,就算成为一片飘落的枯叶,短暂的生命成为天地间不起眼的过客也好。
也许身为人,是老天爷最严重的惩罚,人类的世界并不如想像中美好,她宁愿既瞎、又聋、且哑,也不愿意在人世间虚度。
人真的是天地间最可悲的生物!
她提起皮包,锁上办公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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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外,展示部门仍在加班,为了展览会而战战兢兢的打点。
不过这都已经与她无关了。
她决定离开这个让人厌烦的工作场所。
“威宣”的另一名副理落选人游芬妮踱到她身边,语带嘲讽的说着祝贺词。
“恭喜你啊扫把精,荣升副理!”那口气就差没咬牙切齿。
若是在今天之前,她会与游芬妮唇枪舌战一番,不过现在却没那个心情,就连平常她最在意的绰号,此刻听来竟也不痛不痒。
游芬妮见她不答腔,心中的不悦更浓。
邵跋晶的存在是她难以启齿的痛,说得愈尖酸,胸中鼓涨的气愈多;每发泄一句,她就多积了一点气愤。
“还没就任就端起架子来了?”
邵跋晶仿佛在游芬妮身上看见自己从前的影子。现在她学会多一分沉默,就多一分冷眼旁观的权利,因为她害怕被看穿,因而选择逃避隐藏自己。
“我并不在乎这个职位。”
游芬妮轻嗤一声。
“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你可以为升迁拼老命,为钱献身。”
她没有反驳。游芬妮说的虽然不是事实,但是她一向把事业摆在第一位,从来不管别人对她的评价。
在这个有钱是大爷、金钱当道的社会,名誉似乎被摆在最后一位。
有人说,眼神可以看出人们的各种情绪,在她眼中,邵跋晶看到既冰冷且毫无感情的斗争。每天浑浑噩噩的生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追求名利之外,可还有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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