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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跑一趟。两次,我还没飞出家门,已经两次在他眼皮下残喘。幸运的是,他这次依然没有发现我,和随同很快走出机场,连头都没回。我几乎是狂奔到办理登机的柜台,反正就随身一只背囊,很快办好手续,再杀到海关,出了境。
“大叔。”我拨通约翰的电话。
“后悔了?我现在就来接你。”他还在开车,传来路上的嘈杂。
“才怪。”我看看表,离登机还有十五分钟。“只是和你事先打个招呼。”我不把话说全,故意吊他胃口。
“什么事?”他的语气认真起来。
“嘿嘿。”我干笑。
“到底什么事?”他紧张。
“我刚看到鸣池。”我在免税店里瞎晃,杀杀时间。
“什么!在机场?你被他看到了?”他嚷,把四周的杂音全盖没。
“很幸运,我已经出境。不过,你的日子大概不好过了。”别说我没通知他。
“见鬼,他怎么知道?”他低咒。
“他一向有自己的渠道。”连我都不清楚。“至于我嘛,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要坚持住,问什么就说不知道。”
“废话。”他把电话挂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除了灯光,只有静谧的黑夜。我看不到星子,只有乌蒙蒙的云,倾泻在巨大的两翼。我戴上眼罩,继续梦境中的浮沉。
第五章 过关(上)
时差的关系,到H市时外面仍然漆黑。机场人不多,因为过了午夜。四下望望,接机的人三三两两,没人拿着有我名字的牌子,也没人跑来认我。找张椅子,我坐下来,眼珠子转左转右找新鲜。拐了一圈,只有一个清洁大婶吸引我的注意力。她穿淡绿色制服,包白色头巾,低着头,看不清长相。我足足盯了她五分钟,然后从背包里找张白纸,撕成几片,随意散在地上。过往人们皱着眉,用眼光无声指责我,我不以为意,只看她的反应。她一眼都不看我,继续在那儿扫地,从而肯定了我的推测。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好,周天。”我微笑。
她抬眼看我,也在微笑。“你好,阿鸿。”
“扫帚借用一下。”我跑到刚才乱扔纸屑的位置,把地面扫干净,再跑回周天面前。“可以走了。”
她的眼睛有些发亮,笑容更深一层。“走吧。”
上了一辆黑色面包型出租车,周天脱去伪装的行头,恢复英姿飒爽的干练和俏丽。她嘱咐同事开车,拿出一叠文件。
“说说,怎么看出来的?”她想知道。
“首先是时间。从下飞机到出关,没有看到一个清洁人员,因为已经太晚了。就算轮班制,那么大的机场,只有你在扫地,很奇怪。其次是你忘了戴手套,如此漂亮的一双手,不像体力劳动者。你的制服也不合身,太大。还有你的鞋,太干净。当然,这些可能也说明不了什么,真正让我确定的是乱扔纸屑时,你看都没看我一眼。作为一个专业的机场清洁人员,就算不来说我两句,也不该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那样做的唯一原因是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脸,你知道,只要我看到,就一定会怀疑你。你看似专心扫地,其实心不在焉,偷偷观察我,所以姿势和动作都不自然。还有……”我正打算继续补充,她却摆摆手。
“临时起意,没想到这么多漏洞。你的观察力不错。”她就想看看约翰口中的聪明女孩,在全然陌生环境中的适应能力。“不过,这只是小小的测试,不能和今后要面对的人和事相比。那里危机四伏,任何小纰漏都可能要你的命。”她知道凤家女的身价。凤凰集团,全球最成功最富裕企业的百强。在让凤孤鸿来当卧底这件事上,她反对最强烈。且不说对方的来历,她也彻底怀疑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的能力。直到今天。她看见应该富贵气十足的女孩,穿着最简单的便装和球鞋,背着棕色的运动包,将她认出来,又拿着扫把扫地的刹那,才有所改观。
“我已有心理准备。”我不是来旅游的,当然清楚事情的凶险。不过,人生总有些事一定要做的。
“哪怕你做足功课,很多突发状况也会措手不及。我听说过当年的绑架案,这也是我反对你参与这件案子的原因之一。警方不是复仇工具,不能只为你一人报仇。一旦你与我们合作,必须遵从上级命令,而不是心血来潮的冲动行为。”她把丑话撂前头。
“我了解。”我当然不能跟她说,初衷就是为了找到那件惨案的凶手。“我觉得自己符合警方寻求少女的标准,十八岁,会多国外语,有防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