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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甚者指着条幅跟旁边的人大声嚷嚷:“这也不知是哪家婚庆公司,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多扫兴。”
这话新娘的家里人听见了,新郎的家里人也听见了,各个面无表情,既不抓紧把条幅扯下来,也不出面找婚庆公司理论。吉时定在了上午十一点整,差五分钟到点时,有两辆车从远方缓缓驶来,那两辆车看着也奇怪,车头挂着火红的大花,车门挂着几个红色的气球,车身上却写着三个醒目的大字:殡仪馆。
怎么来了两辆灵车?一时间等亲的宾客炸开了锅,大家凭借想象纷纷猜测。两辆车先后停在了KL饭店的门前,有两个大个子青年,分别跳上两辆车,在里面又拉又扯的,最后扯出两个用纸糊的、身高一米左右的纸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西装扎领带喜气洋洋,女的穿着红色的婚纱,一脸含羞,满脸的幸福。
两个大个子青年,一人抬着一个纸人,走上红地毯,缓缓朝饭店里走去,这时有人点燃了悬挂在两边的鞭炮,有人点燃了摆放在横幅下方的礼花,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与这景象相反的,是在场每个人的脸……宾客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反倒是两边的亲戚脸上露出勉强的笑容,跟在场的嘉宾又是拥抱又是握手。
这是场婚礼?若是这样倒挺别致,婚礼的主题也正凸显了那句话——婚姻是坟墓,是爱情的坟墓,但若没有婚姻,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门外一直等候的宾客跟着那两个怪异的纸人入场了,酒店临进门的地方,摆了两张桌子,一张桌子上贴着个大喜字,另一张桌子上写着“哀”字,这下宾客更蒙了,不知该把礼钱随在哪里,这时有人干脆拿出礼钱,将其分为两份,一份给了喜,一份给了哀,身后的人也开始纷纷效仿。
酒店的内部,也是两种格局,宾客所坐的大厅布置得喜气洋洋,挂着红花,桌子上摆着喜糖,与之鲜明对比的是舞台,舞台的墙面上挂着两张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挂着白色的纸花和条幅,通向舞台的那段红地毯两旁摆着各式各样的花圈,上面还写着送花人的名字。
婚礼的主持人一脸尴尬地站在台上,婚庆典礼开始时,主持人原本尴尬的脸上洋溢起了虚伪的笑容,手拿麦克风,高喊道:“有请新郎新娘入场。”
那两个高个子青年,一人捧着一个纸人,缓缓走过红地毯,站到台前。主持人站在两个纸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尴尬地说:“今天这两位参加婚礼的新人有点特别,下面……我来问问新郎吧。”
台下忍不住一阵哄笑,似乎都想看看接下来主持人要怎么采访这个纸糊的新郎。主持人将身子转向新郎,开始问话了:“今天是个激动的时刻,作为新郎,您能说说您此时此刻的心情吗?”
主持人说完,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将麦克风递给了新郎。新郎依旧咧嘴笑着,喜气洋洋的,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了,过了大约半分钟,台下哄笑了起来,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场婚礼的诡异之处,纷纷在笑台上的主持人,甚至有人站起身,对台上吼:“新郎今天感冒了,不能说话。”
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刚要收回麦克风,站在一旁的纸人新郎突然发出了几声咳嗽声,那声音通过麦克风钻进音响,扩大了几十倍,在场的所有宾客刹那间全肃静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纸人新郎。
新郎还是那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喉咙没动,嘴唇没动,眼睛也没动,但新郎却真的说话了,声音极为深沉,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新郎说……
二
新郎姓周,单名一个之字,青宛市人。
半年前,周之出了车祸,醒来后便失忆了,医生说是因为车祸时碰到了脑袋,能醒已经是万幸,至于记忆,就得慢慢恢复了。
其实周之也并不是完全失忆,他记得高中之前的事,也记得大学以后的事,唯一忘记的,就是在大学里的几年时光。这段被遗失的记忆对于周之来说没有任何影响。出车祸之前,他一直想自己干点啥,跟朋友合计、找家人商量,最后他决定在青宛市安胜街这条路上盘下一个洗浴中心。
安胜街在青宛市还算出名,它有个学名,叫“花枝醉一绝”,这名字听起来挺优雅,其实这一整条街都是风流场所,光是按摩院,大大小小就十几家,洗浴中心就更是数不胜数,所以当地人给这条街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周之经过调查,最终选定了这条街一家名为“沐浴人生”的店面,这店不大,而且就要黄了。周之用很低的价钱将其收购,又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了一遍,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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