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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静静听着,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摩挲着他后背:“殿下别怕,这些幻象不过是心中暗影罢了。你若别的都不信,那便信我——为了殿下,我绝不会死、不会消失;所以殿下,你梦见的那一幕绝不会发生,只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星河轻轻吻他眉心,坚决地说道:“我会一直保护你。”暖流顺着眉心被吻之处涌入心脏,冲入四肢,周身便充满气力。天纵便重新抱紧他,再次进入他身体,于最深处紧贴着他、感受着他,安然沉浸在他周密无隙的包围之中……爱可生忧惧,爱也可生出无限勇气。这份情意虽不能展露于光天曜日之下,但所幸他的爱人足够坚强,如夜空之中布满星辰的银河,宁静相守,同样光明璀璨,将他心间满满照亮。虽是有端睿太子妃带了珍儿时常进宫探视、在旁凑趣,但帝后失去长子的哀痛终是难以弥合;尤其是皇后,自去年病倒之后,身体状况便是每况愈下。自帝后从温泉行宫返回宫中,天纵虽是每日勤去探望,嘘寒问暖,但见母亲如此情形,想说的话便一直说不出口。直到这日闻得皇上命人去御苑挑选品相上好的大雁,以备向窦氏议定婚期之用,才仓促寻了空单独来到御书房中,请求奏事。皇帝只顾拿笔慢慢临摹案前松石,头也不抬地问道:“何事?是公事,还是私事?”也许是因为从前这位父皇过于注重对长子天赐的言传身教,作为次子的天纵与他相伴的时间并不多,因此面对他时便有有些战战兢兢,但天纵仍是坦承道:“……是私事。”“错了!”皇帝放下笔,不怒自威地看向他:“大膺朝太子,哪里有什么私事?所有你的事情,全是公事——是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天纵额头上发出微微汗意,仍是坚持着尽量镇定地说道:“是关于儿臣的婚期。儿臣自小愚笨,不理政事;如今参与处理朝政还没多久,实在力不从心。所以儿臣想,若是近期内便要成婚,难免牵扯精力,倒不如将婚期暂且缓缓,等儿臣能独当一面时,再成家也不为迟。”皇帝没有说话,天纵虽是低着头,却能感觉两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只能按下心虚,维持面色不变,等着答复。过了一会,皇帝方道:“难得你如今想着上进。也罢,朕考虑一下,明日再答复你。”说罢,又拿起笔蘸饱墨汁,不再理会他。天纵不敢继续打扰,只得退出来,心想着到明日再好好恳求一番便是。好在珍儿那孩子虽是在母胎中时被动了胎气,如今却长得茁壮可爱,皇室总算已有后人,对自己成婚的要求应是不会太过迫切。虽然明知身为太子,自己成婚是迟早的事情,但天纵仍是想将婚期尽量拖延;虽然是无解的结局,但一想到星河,他便只想让那一天晚些、再晚些到来。 疾奔待到次日散朝后,皇帝便屏退旁人、将他单独留在殿中。天纵惴惴不安,开口之前,已想好了几条分辩的理由,决定尽力争取;谁知御座之上的皇帝眼锋凌厉看向他,单刀直入地问道:“太子,你如今到底是想推迟婚期、还是想取消这婚事?”天纵有一瞬的惊喜,几乎便要脱口而出想取消婚事,但理智尚存,他立即恳切道:“儿臣对婚事并无半点不满,只是真心觉得此时应将心力全部放在朝政上,因此才想着将婚事推迟。”皇帝微微笑道:“果真如此?大膺有你这样的储君,倒是有幸。不过,你想推迟婚期,到底是心里想着大膺,还是……”虽是殿门关闭,他却仍是向外看去:“……还是想着那个禁卫副统?”天纵浑身一震,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态,勉强道:“父皇,您是在说笑,儿臣……”皇上抬手,令他不必再说,沉沉道:“朕原本以为,你对待宁星河就像对那个南墟公主一般、不过是一时兴起;这些事情若是从前,朕绝不姑息。但你既已是如今唯一的皇子,这些事情只要私下里不为人知晓、不损咱们姬氏名誉,朕睁一眼闭一眼也便罢了。可是你却为这个宁星河做出种种不顾储君身份的事情——你那次留宿宁家时,可有想过,若是你在宫外出了差错,这江山以后由谁来抗?!”本以为那件事情无人知晓,原来还是低估了皇帝对宫中事情的掌握。天纵急忙跪下:“儿臣鲁莽,求父皇息怒……”皇帝愤然起身,走到他面前:“朕不息怒又能怎样?!除你之外,已经没有其他储君人选!”他看着天纵,忽又悲怆叹息道:“孩儿,朕知道你对成为太子毫无准备,可是天命如此,你便是咬着牙也得接下这担子……如今你竟为了个男子,连婚事也想推脱!你也该知晓,这个宁星河在你心里越重要,就越是得舍去!”天纵此时再顾不得矜持颜面,慌忙拉住了自己父皇的衣袖:“父皇,求您垂怜……”皇帝甩开他手,转身走回御座,波澜不惊道:“朕知道你向来心软,断然不肯自己动手割舍;所以便由朕来替你割舍。”天纵一惊,以手撑地,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