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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稀�
我以为,这就是比诺所说的永远都不会亲口告诉我的秘密,我天真地以为,自己偶尔也会遇到心想事成这种事。
当时我唯一察觉到的就是坐在我身边的比诺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可当我后来清晰地回想这一切的时候,发现她居然只有在我们相遇的前三次穿着颜色鲜艳的长裙,在岸边,在巷子里,在孤独的鸟出没的林地,优雅而孤独地美丽着。
而开学之后的比诺,完全是那时的相反体。
她喜欢穿很中性的衣服,身上有着浓烈的香水味道,头发总是乱的,有着江南女孩独有的白皙的脸,却喜欢佩戴用一大串彩色的玻璃、塑料、线绳和黑色石头做成的项链,爱吃甜食,喜欢把手弄得脏兮兮的,喜欢画画,很唠叨,爱讲故事,甚至是胡说八道。
比诺就像是一颗葡萄,开始是绿色的,单纯的绿,后来就有了鲜艳的颜色,熟透了,被摘下来放到缤纷的水果拼盘里,果盘被搅拌,变得色彩斑斓。
开学的另一个好处就是,秋天来了。
“你从哪来?”
“北方。”
“北方的天也常常下雨吗?”
“不会。”
“那北方的天什么样啊?”
“很蓝很高!”
“多蓝多高?”
“蓝到让人常常想质问天空,明明可以那么蓝,为什么还让这些破雨下个不停。”
……
比诺总是不断地有问题出现,除非,她人没有出现。
比诺只来了三天,就请了长假。于是在漫长而又阳光灿烂的秋天里,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味我们不多的几次相遇。
那一刻我很是心疼“姐姐”,如果她真的那么爱我爸爸,这么多年来会不会也只靠回味来度过,而这些年的岁月对她来说只是一片空白。
冬天。
我很不习惯这样的冬天,没有雪,也没有炉子。
如果不是比诺及时回来了,我甚至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
她除了瘦了一点,穿得多了一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们一天都没有说话,但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最后一堂课,她塞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在公园等她,要骑车。
太久没有见面让气氛有一些尴尬,我们没有拥抱也没有拉手。
“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指引方向,我只管一直向前蹬。骑出了小镇,路不是那么好了,有些颠,她就顺理成章地抱住我的腰,脸颊也随即贴到了我的后背上。
比诺带我去了一家很好的咖啡店,就在那个略显诡异的小村庄里。那家咖啡馆和我们在城市里看到的不同,没有很显眼亮丽的招牌挂在店门口上,而是在一个很深的院子里。院子没有门,只有一条甬道通进去,甬道两边的树上挂了几盏并不明亮的灯,没有勇气的陌生人绝对不敢随便出入。似乎也不会有陌生人专门跑到这里,来喝一杯咖啡。
院子里有很多高的树,柿子树、梨树、苹果树、枇杷树,矮一点的树是金橘。
孪生恋(5)
“你为什么不秋天带我来呢?”我质问她,秋天树上就会结很多好吃的果子。
她笑笑,没有回答我。她笑得很让人心疼,我就没有再问下去。
“我不会回来太久,我只是回来考试的。我是想说,我可能跟你遇到的那些同学不太一样,一般我只是开学的时候去露一面,然后期末去拿一个好成绩。”
我们边说边走进了屋子。除了有冬天北方屋子才有的那种扑面而来的热气,那家咖啡馆里还有很多书和影碟。
“临近考试的时候我总来这里,教室里正襟危坐、噤若寒蝉的环境,不适合我这种懒散随意的人,我喜欢在咖啡店看书,呷两口咖啡,再翻一页书,书就不会读得太辛苦。而且;我和这家咖啡店很熟悉,可以带喜欢的唱片来听。
“咖啡店已经开了很久了,从我记事起它就在这儿了,换了几个老板,店却没换,口味也没换。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看圣·埃克苏佩里的《小王子》,开始写字是在看过他的《午夜飞行》之后,每天带一支铅笔、一页纸,像乔治·修拉画他的画一样,一笔一笔写小说,然后再一字一字地修改。”
“我不认识‘小王子’,也不知道乔治·修拉。”我终于插上了一句话。
比诺总这样大段大段地讲述着一些看似很重要的事情。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她在咖啡馆里讲的故事,跟我们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