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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简直要气死了,眼睛一瞪把手边的小香炉都砸了,薄太后带着众人又是一阵劝说,临了薄太后也怒了,对刘宝如训斥道:“宝如你真是太恃宠而骄了,太皇太后宠着你我们这些长辈难道就说不得你了吗?!看样子真是要好好让太皇太后管教管教你了!”
反正脸皮也撕破了,刘宝如索性跪在地上哭都不哭了,带着鼻音倔强道:“太后和姑姑也不用只训斥宝如,等天子来了你们亲自问问天子,说不准就要先教训皇后了。”
“这孩子,你……”薄皇后气得脸都红了,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这节骨眼上刘宝如忽然听到大殿外宦官尖细的传唱:“天子驾到——”
不多时冠冕轩昂衮服加身的天子刘彻就步入了大殿,他唇边本含着温和的笑容,进了大殿发现香灰满地,侍女皆跪才隐去了笑意,四下看看见薄太后站在主位上脸涨得通红,姑母丈母娘大长公主气得更是怒目圆睁。
刘彻惊愕道:“这是怎么回事?母后,姑母,你们这是……”
随他前来的六七位侯夫人也惊呆了,站在大殿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尴尬。
刘彻话没说完刘宝如就哭着膝行上来道:“天子哥哥,你可来了,宝如不想天子哥哥蒙在鼓里被人骗,就把前日跟您说的那些话来回太后,姑母听见了非说我冤枉阿娇姐姐挑拨你们的关系,天子哥哥宝如是不是说谎挑唆您最清楚,求天子哥哥给宝如正名,呜呜。”
刘宝如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拉着刘彻冕服的袍角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委屈。
“原来是为这事”刘彻轻出一口气笑道,“母后,姑母这事朕在椒房殿都听说了。妹妹也别哭了,朕已经带着几位夫人过来了,妹妹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如今当面问清楚就好。”
谣言?问清楚?
刘宝如脑袋里轰的一声,眼泪也不掉了,抬头瞪着两只红肿的眼睛仰视着面前玄黑帝王衮服的天子,他年轻英俊,唇角微扬,眼底的机锋似乎能在任何一个时候窥透她的心底。
不对,这不对!
刘宝如怔住了,这个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刘彻根本就不是来帮她的!
“来得正好,本公主正要问问诸位夫人,到底是哪几位讨论皇后再堂邑侯府私会外男让宝如听了个正着!”大长公主站起身直接绕过几案走到殿前,目光冷狠果决杀气逼人。
这几位侯夫人喜宴时都坐在刘宝如周围,听了大长公主的问话你看我我看你俱是一脸惊愕,最后纷纷跪下行大礼,为首的宣平侯夫人诚惶诚恐道:“大长公主息怒,臣妾家族世代深受大汉皇恩,皇后尊贵母仪大汉,臣妾就算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天子大婚之日于席间谈论这样的话啊。”
其他侯夫人也纷纷叩首附和,更有曲成侯夫人道:“臣妾喜宴之时只在给陛下敬酒时见到了梁王翁主,其他时候梁王翁主都不在座,怎么能听到臣妾等人谈话,至于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更无从谈起了,还望太后天子和大长公主明鉴啊。”
这几位侯夫人都是功勋世家出身,刘宝如的母亲在世时见了她们都要敬称一声“夫人”,可她们如今被刘宝如这个小丫头拉下水落得到太后询问有辱尊荣的地步心里都十分恼恨,看重门面的侯夫人们又怎么能说好听的为她开脱,只恨不得话里句句带刺扎的刘宝如体无完肤才好。总之是你一言我一句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让刘宝如一句钻空子的话都混不过去。
大长公主都不用再问,对着面如死灰尴尬不已的刘宝如只有冷笑,事到如今她心中明镜一般清楚,这话压根就不可能是其他人说的。
刘彻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眼眉弯出好看的弧度眼底却透出隐晦的幽狠,他坐在薄太后的下首,看着这些伶牙俐齿的侯夫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为撇清自己而讽刺刘宝如,只觉她该有更重的惩罚。
要不是怕这事让陈娇为难,这样一出好戏他还真想让陈娇也来乐呵乐呵。
“好了,诸位夫人的意思哀家和大长公主都听明白了,诸位夫人今日入宫辛苦了,哀家改日在长信殿摆茶会,各位夫人一定要来赏乐游玩。”薄太后好清静,听这些侯夫人没完没了的嘲讽刘宝如她的头都要晕了,连忙打住好言好语的安抚她们。
得到了太后的邀请,自然就在贵妇圈子里争得了脸面,这几位侯夫人终于眉开眼笑,口说谢恩退了下去。
大殿里寂静下来刘宝如的心却更加七上八下,她自知谎言已破,又跟薄太后和大长公主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