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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俺下雨天在屋里挨浇。”
“我没钱。”
“什么什么,你一个房产主就用这种态度对待俺们贫下中农无产阶级?!”
“你是不是不愿意接受改造呀?”这时,他那穿了半身警察制服(仅一条裤子还不知从哪儿掏弄来的)的二女婿把一只脚蹬在王家的柜子上,唬着脸在一旁帮腔儿道。
王子厚一生老实,从未跟人家吵过架,所以这场面也是头一次见到,心里很害怕。
“咋,你是想换个地方说说明白呀还是怎么的?”张发滨用一只手摸着他那没有多少胡须的光下巴威胁道。
无奈,王子厚老人只好认倒霉,拿出钱来买了铁皮找工匠给他把房盖修上。一次得逞后,这无赖愈发地变本加厉。他动不动就叫儿子上房把铁皮揭下来,把窗框卸下来卖了,然后就去找王子厚老人,逼他给修上。就这样房主连气带窝火,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了。可这无赖却活得结实。
老人一死,这房子似乎就成了他张发滨自己的私产了,他听说街道要租房子办个糊纸盒工厂,每月租金120块钱,他觉得有油水可赚,便跟二女婿商量搬他那去住,把房子腾空租给了街道小工厂。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福份!手头宽裕了,他整天肥吃肥喝不说,还花钱挎着邻居家的一个不守妇道的娘儿们,到戏院子里去看大戏……
10、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3)
王子厚老人虽故去了,但是他的儿女们却都成长了起来。他们除了生活工作以外,还想进步,可是却每每都让那名不属实的“房产主”出身所困扰着。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们兄弟姊妹几个一商量,决定排除疑虑向政府讨个公道。于是就给政府写了一封长信,陈述了这桩事的前前后后经过,末了,他们重申:“我们写这封信的目的不是要追回父亲身后遗留给我们的财产,而是让事情有个明理。张发滨一生好吃懒做,坑崩拐骗,无正当职业,如今又将他人的财产据为已有,吃租放债,做了‘二房东’,这种行为实属强盗行为,如不认真处理,玷污了我们民族的道德不说,还会有损于我党的政策和地方政府的声誉……最后,我们一家人重申,该房产从张发滨手里追回后,我们将无尝赠送给街办工厂使用。”该信递交上去几经周折,历时长达一年有余,居然迟迟没有结果,一打听其结症原来就在问题本身:是的,这件公案是非明确,但阵线却难以区分,一些领导怕站错了队给自己仕途招来祸害,便相互推委。面对这样一种局面,王家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指点他们说,还是把材料送交区长何梦石的好,因为这人办事公正,原则性强,只要他认准的事就一办到底,从不前怕龙后怕虎。于是他们听信了这人的指教,重新组织了一份材料直接逞交到何梦石的手里。果然不出所料,他看过材料后,很是气愤,立即指示有关部门派人下去调查。收集上来的情况跟王家人信上写的完全相符,于是他立即在信上批示道:经查实,张发滨并非贫下中农,实属流氓无产者,王子厚虽拥有房产一处,却不是以吃租为生的房产主,因此该问题纯属强占他人财产,应交司法部门处理。
当时他身边的一些人见了他的批示,都劝他慎重和委婉一些的好,可他不听,坚持要这样批,并说:“阶级之间又怎么了?阶级之间也要有是非之分!更何况事实并非如此。”检察院和法院先后受理了此事,最后张发滨被勒令退还王家的房产,包赔建国后这些年在经济上给王家造成的一切损失,同时对其敲诈勒索、猥亵妇女的流氓行为追究其刑事责任,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就这样,张发滨这个一生像虱子一样寄生在别人身上、好事没做、坏事干尽的祸害,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处。王家人没有食言,按当初的许诺将房子无偿捐给了街道办事处,做街办工厂用,之后又满怀激情地给区政府领导写了封感谢信,何梦石看过后将它悄悄地塞进了抽屉里,他的处世原则是:应做的事尽管做,毋须向外张扬。此后再也没去想这桩事。
然而,在那年月他的所作所为却开了一次先河,成为了“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1、因名而招灾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一来,这件事竟会演变成他的一大罪状:他不仅走资本主义道路,而且阶级阵线还不清,说他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为资产阶级张目,疯狂打击*贫下中农。不知什么时候,已定性为“流氓地痞”的张发滨被从监狱里保释出来,参加了对何梦石的批判和控诉,他声嘶力竭地哭喊,说到痛处竟拐着腿跑上台去,扯着何梦石的头发狠命的往地上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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