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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耽误时间的,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田伯光抛尸水中的事,她还是做不出来的,重点是大庭广众之下啊。左安之一边跳着脚问候管杀不管埋的定逸老尼姑的尼姑老祖宗,一边命船家去寻棺材铺子。饶是她与林平之都是办事极伶俐快捷的人,要将田伯光安置了,也得花上两三天,她恨得牙痒痒,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来,脑袋里将定逸老尼姑拖出来剁了千百遍。
聊城是运河沿岸的大商埠,又称凤凰城,可谓是热闹兴盛之极,码头上车马络绎不绝,货物堆积如山。这等繁华之地,左安之却连向旁边多看一眼的心思也没有,路过那座高大的鼓楼时也只瞟了一眼便继续唉声叹气。
“其实我们可以先将他寄放在寺庙中,稍后再来安葬。”林平之见她烦闷,小心翼翼地提出。
左安之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布施了十几两银子,将田伯光的棺木寄放在城东寺庙,嘱托知事僧人照看一二后,左安之顿时觉得脚步轻快了不少,看林平之也顺眼了些,笑道:“前边街角有一家狮子楼,咱们上去吃顿饭再回船上罢。”
林平之是富家公子出身,自幼娇生惯养,真正吃苦受累不过入华山之前那一个来月。这些日子跟着左安之披星戴月地赶路,着实辛苦。他想及家仇,再辛苦也忍得了,嘴上一字不提,但这时听得她此言,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喜色。
左边是林平之,右边是跟来的船家,左安之正要踏进酒楼,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左师妹?”
那声音甚是苍凉,左安之回头一看,见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抱着一把残旧的胡琴站在门侧,脸色枯槁,披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青布长衫,形状很是落拓。
他虽然形貌大变,左安之仍能依稀辨出,这个如风中凋零的残叶般的老者,便是当年那个将要迎娶心爱的姑娘,像只喜气洋洋的红灯笼,爱管闲事的热血青年莫松柏。他还不到四十岁,竟沧桑老迈如老人一般,想是屡遭大挫的缘故。
他身为衡山掌门,沦落到这田地,有几分是因东方不败,有几分是因自己,左安之叹了口气,道:“莫师兄,你一向可好?”
林平之在刘正风的洗手宴上见过莫大先生,也认出他来,惊叫道:“莫大先生?”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左安之道:“你为何会叫莫大先生师兄?”
他这一句问话却无人回应,莫松柏摇头道:“我好不好不打紧,左师妹,你还活着,东方兄知道了必定高兴得很,你可见着他了?这十二年,他可一刻也没让咱们五岳剑派好过过。”
左安之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颤声道:“他……他还记得我?”
莫松柏凄然道:“松柏藤萝相缠而生,我与藤萝妹子天人永隔,我连这名字也不敢叫了,只叫莫大便罢。我自身如此,竟害你与东方兄也分离十二年。他做了魔教教主,却不肯杀了我们这些害死你的人,是要留着慢慢折磨罢。你与他情深如此,想必他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这些年来,我也见识了许多。那嵩山的费彬心狠手辣,全无同门之念,魔教的任大小姐情深一片,不顾自身安危。魔教正道,正道魔教,原来也不过一念之差。我可后悔得狠了。”
左安之沉默了半晌,方道:“莫师兄,东方不败害你与藤萝姑娘此生再不得相见,你让我与他分离十二年,算是一报还一报。这中间谁欠谁多些,竟已说不清了。就这样罢,你自己好好的……”
她长叹一声,转身走入酒楼。莫松柏站了片刻,缓缓离去,林平之一肚子的疑问不解,呆呆地目送他萧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跟着左安之上了楼,偷眼看了下左安之的脸色,想要开口询问,却听她冷冷道:“什么也不许问。”
林平之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却不住偷偷打量她,心道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可听莫大先生所言,她正是魔教教主心中所念的那个女子,难不成是练了什么驻颜有术的神功,其实已有二十八九岁?她此去杭州,可是要找那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如有魔教教主帮忙,她答应过自己的,灭了青城派为父母报仇可容易得很了。只是看到她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袖口露出的一截皓腕白腻如霜,纵然已有二十八九岁,却钟情魔教教主那五六十岁的老头,想起红颜白发相衬,又有些怅然……
左安之失神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送茶来的店伙计叫了几声都没听见,直到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到身上才惊醒过来,皱眉拍了几下滴水的衣袖道:“小心些……”
她抬眼望过去,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