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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不出是什么,只觉得不舒服,下意识地对那个看上去原本就十分冷冽的男子,更多了一份莫名的畏惧。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我侧过耳朵去听。
听了半天,只听到模模糊糊的:“……是我……我不喜欢……能不能……”
我想了想,再想起龙斐阁在泰国餐厅里说过的话,若有所悟。想必,他聘我做家教,是背着其兄的。看得出来,他从小娇生惯养的,这种偷梁换柱的事,想来不会是头遭。
正想着,有人徐徐下楼。我抬眼一看,是龙斐陌。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外罩V领羊绒衫,果然像上期财经周刊上写的那样:面如冠玉,挺拔潇洒。
他很轻松地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好,俞小姐。”“你好。”他看着我,口气听上去仍然很平淡:“对不起,我不知道斐阁原来这么自作主张。”我也看着他,平静地:“没关系。”
他的目光闪了闪,竹节般的手指在沙发背上有节奏地敲着,依然不疾不徐地;“坦白地说,我不认为,你会比我先前给斐阁请的老师合适。”话里的逐客意味甚浓。
我笑了笑:“我也不认为。”
我一直在等他这句话。
从大二开始,前前后后我也给好几个老外做过家教。不要以为老外个个都大度好说话,小肚鸡肠唠唠叨叨的也不乏其人,但基本上,从一开始不可避免的小小摩擦,到后来的渐渐磨合,大多数都算好聚好散。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又闪了闪,略带玩味地看着我阖上书本,整理着手边的东西,冷不防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他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闲闲地,“能让斐阁回掉北大复旦的资深教授,你总该有自己的一套教学计划吧?”
咄咄逼人是吧?我把书装进包里,站起身来,干脆地回他:“没有。”连对不起二字都欠奉。
他扬扬眉,话音依然平缓地:“……没有?”
我埋头整理完东西,阖上背包,拉上拉链,不客气地:“你不是也学过么?你不会不清楚学语言需要环境,天赋,还有努力吧?”我耸耸肩,“光靠老师教,是教不会的。”接着,我又补了一句,“有很多东西,书本未必教得到,就算书本教得到,总还有个体差异。”堂堂加州大学企业管理硕士,不一样又倨傲又目中无人?
不知为什么,我很讨厌他脸上那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讥讽。
所以,我的态度同样不算善意。
没关系,尽管炒了我吧!
一直没有人应答我。甚至,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看了看表,跟桑枚约好了陪她去看电影的,时间快到了,于是,我看向沙发上敛眉品茶的那个人:“对不起,我还有事。”我转过身去,“再见。”
应该是不用见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俞小姐――”
我顿了顿,有些诧异地回过头来。
沙发上徐徐站起一道身影,他举起杯来对着我微微一扬,平静地:“下周见。”
我轻轻推开大门。
看门的老徐朝我友善地笑笑:“怎么,桑小姐又来啦?”这个老实人总是分不清我姓甚名谁。
我朝他扬了扬手:“安姨还好吗?”“还不错。”他裂开嘴,“就是一直盼着你来。”我有些惭愧地笑:“这两天忙。”说着,一直朝院子里走去。这是一家地理环境很幽静的私人养老院。安姨正在屋子里等我,她的气色很好:“桑筱。”我端详了她一下:“安姨,你好像胖了一点。”一边说,一边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她:“我带你到外面走走。”
坐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的安姨快活得像个孩子,她时不时深吸一口气,或是伸手去采身边的树叶。我坐在一旁看着,微笑。快五六年过去了,安姨也老了。从我记事时候开始,她就在俞家做事,负责为全家打扫卫生,有时候也接送我们上学。
整个俞家,她是待我最好的人,好吃好喝的,总要给我留一口,遇到我被打骂,她总是忍不住出面为我说情,哪怕自己受委屈。她没有子女,却待我胜过亲生儿女。我对她的感情,比对爸妈深得多。
所以,我十三岁那年,当我回到家,发现安姨突然不见了,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忍不住问妈妈,得到的是漠然的一瞥。忍不住问爸爸,得到的是狠狠的一记眼光和不耐烦的回答:“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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