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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不过是提点您老是刻意忽略的事实罢了。”沐策笑得十分纯良无辜,压根就没把恩师迷惑世人的模样给看在眼底。
他抽抽噎噎地拉着衣袖抹泪,“爱徒,老夫真不想再当黑锅奸相了……”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丞相当得比他还冤屈?
明明他就是个良言直谏的好清官,偏偏世人就只看在他这张脸上,便兀自给他定了个先入为主的妖孽大罪,根本就不管他是多么的爱民勤政,每每一过朝中大事,他们总是把最坏的罪恶源头往他的身上推,不论对错便把脏水都往他的身上泼,这大大小小的黑锅,他都背了快二十年了……
“不都早叫您别管别人的看法了吗?您就是说不听的爱面子。”沐策摇摇头,在他犹在自怜时将他扶至椅上坐好,“说真格的,学生今日来找您除了向您请安外,还另有几件要事。”
他茫然地眨眨眼,“什么要事?”
“威武将军返京祭祖一事,您知道吧?”没记错的话,他家徒弟是用这名义回的。
都轰动全京城了,他怎会不知?
梅亭然突地大大转了个音调,朝他笑得一脸妖魅不已。
“爱徒啊,听说你家徒弟最近很威风哪,连九王爷都敢打?”上回他奉旨代皇帝登门探望伤况,啧啧,那个下手之狠哪,堂堂皇嗣都被揍成个半残的猪头了。
沐策耸耸宽肩,“您的徒孙隐忍许多年了,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学生不过是教唆而已。”
“你这回无风生浪的理由是?”他点头再点头,在呴到了一丝丝诡谲的气息后,急不可耐地再问。
沭策不答反问:“老师,若学生说您有机会能在近期全身而退……”
“为师这就入伙!”
“话都还没说完呢。”
“行了,你这小子就这颗脑袋最是灵光,为师信你就是。”梅亭然再明白不过地推着他的肩,“来来,告诉老师,你打算怎么做?”
他扳扳两掌,“二桃杀三士。”
“喔?”
沭策自一旁桌案上取来一只他所带来的大布包,解开布巾后露出了那些由项南与苏二娘主动配合献上的帐册,并自怀中取出一张由项南派人明察暗访得来的官员清单,接着,他再奉上两本由他亲自所拟的摺子。
一鼓作气看完了他所带来的那些后,梅亭然敛了敛心神,面色凝重得有若乌云罩顶,不时还雷声隐隐、电光闪闪的。
“爱徒啊,你可知你这事情一挑,将挑起六部的动荡?”臭小子,几年不出手,一回来就打算闹大的?
“这些年来他们油水捞太多了,是该清减一下了。”谁让他们欺负他家徒弟?
“你可知你这一搅和,将会造成后宫大乱?”
“陛下后院起火关我何事?”当年派人想毒死他的,都是什么人啊?
梅亭然不断摇首,“你可知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打的不只是九王爷的脸面,更是直接扬在陛下的脸上?”
“那不是挺好的?”不然怎么叫报仇?
“……”他不该忘了,他家爱徒是标准的面白心黑。
见他将那两本摺子翻来又看去,紧皱着两层迟迟就是不开口吭上一声,沐策有些担心地问。
“老师?”
“你就直接说吧,你要为师怎么做?”他总得搞清楚这回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吧?
“扮个忠臣。”沭策诱拐似的道,“您不是一直都很想这么做的吗?”
他两眼一亮,“当真可以?”他终于有机会扭转世人对他的印象了?
他兴匆匆地撩起衣袍,“为师这就去书房重新腾过这两本摺子!”
沐策一掌按住他,在他不解地回过头时,低声说出接下来的打算。
“老师,学生这回离开云京后,或许就不再回来了。”
梅亭然的身子顿时一僵,当下没了先前的欢欣雀跃,反而有些愁怅地顿了顿,而后,他看似落寞地扯动着唇角。
“这样啊……也好,现下仝朝都以为你人已死,为了你的安危着想,你是不该留在京中的……”他不放心地拍着爱徒的肩头殷殷叮咛,“话说回来,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往后别再孤家寡人的,回去前记得看看京中的闺秀,就是带回去当媳妇也是好的。”
沭策气定神闲地道:“媳妇已经有了。”
“你成亲了?”梅亭然顿了一会儿,讶然地凑上前,一下子又变得层开眼笑的。
“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