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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书房抽了一个晚上的烟,第二天早上离开书房走下大厅的时候,我让下人冲了杯浓咖啡,坐在餐桌上揉揉吃痛的太阳穴,准备吃早餐上班。接着凌亦雪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地从二楼走下来,她穿着白色的职业套裙踩着一双细跟高跟鞋,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姿态从容优雅。
她看着我,忽而淡淡一笑:“早上好,简白。”她慢慢地走到我的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我笑笑:“早上好。”
这是我们寻常不过的交往模式,礼貌疏离,看起来更像一对商务伙伴而不是夫妻。我和她没有爱,只有婚姻,这点我们都再清楚不过。因而我们比任何夫妻更能相互尊重,甚至无所谓对方心里仍旧装着别的人。我和她的婚姻,不过彼此需要而已。
之后我们相对无言地吃完早餐,一起走到停车场,各自开车上班。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我忽然想起今晚要回老宅吃饭,于是叫住凌亦雪:“你今晚几点下班?”
凌亦雪原本已经有半个身子钻进车子,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我,然而惊讶的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她随即恢复温淡平静的表情,说:“五点,今天不用加班。”
“今天晚上要回老宅吃饭,下班后我在家等你,我们一起回去。”
“好。”
然后我们各自开车上班。她大概没想到我会主动问她话,十年来我们从不问对方的生活。我们不过维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假象,这才是双方家族所需要的。
然而中午的时候我却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是路远的。三年前他和陈昔一起出国之后我便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当然,因为过去的种种,我们三个人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彼此。
我颇为诧异,但还是保持镇定,礼貌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方没有回答,似乎在迟疑。而后我听到一阵非常微弱的声音,大概远离电话的缘故。路远似有些无奈道:“陈大昔,还是你说吧!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昔宠溺地哈哈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哦,某人回头可不准乱吃什么横醋!”
“知道啦!”路远不耐烦道,“要不是夏树姐姐一定让我请……”
之后的话被陈昔有意截断,他凑近话筒,一个非常遥远而又异常熟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简白,我是陈昔。”他的声音平静。
很多年前我们还在恋爱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声音总是意外的轻快和愉悦。那时候的我就算只是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呼吸,心脏都莫名地被一种温暖安宁的气息包围。而我们分手以后,他同我说话总是很尖刻很不耐烦,虽然听他的话会让我莫名地刺痛,但那个时候,我知道他还是在意我的。因为在意,才像刺猬一样,在面对可能伤害自己的人面前竖起浑身的刺。可什么时候我们之间的对话又变得这样心平气和了?
如今的他如此平静地跟我讲话,就像对待他那些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朋友一样。只有真正放开的人,才能这样办到。
我下意识地收缩手指,倒吸了一口气,才勉强保持平静道:“嗯。”陈昔,你如今选择了放下,可我依旧做不到!
他忽然笑了笑,语气愉快轻松:“下个月五号我和路远要结婚了,你过来参加么?”
“……”那一瞬我简直要窒息!他居然要结婚了?!我们曾经计划过的事情,他居然和别的人完成了?!
我沉痛地闭上眼睛,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空白和寂静。我清晰滴感受到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清晰的疼痛从胸腔蔓延至每一处毛孔。我只觉得浑身冰凉,一片惨淡和绝望。我不得不承认,原来,我和他之间,已经回不去了!
还好我还剩些许理智,不至于让自己那么失态:“那恭喜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至少不像我的身体那样无法克制地颤抖,我说,“我看看吧,如果下个月五号我有时间一定去。”
“嗯。”
我们再也无话可说,他果断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我都无心办公。我仅仅坐在办公桌后发呆,脑子乱成一片空白。我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头就痛得特别厉害。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傍晚回家。凌亦雪下班后担忧地看着我,问:“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么?需要我打个电话回家取消今晚的家宴吗?”
我抬起眼无焦距地看着她,良久以后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十年来的相濡以沫,让我们成了最好的合作伙伴,朋友。我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