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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多说规劝的话,只是叹了口气道:“王爷到底是心疼你的,要不然也不会由着你的性子来。”
是了,他什么都看得通透,就是她苦心孤诣布置的一场戏都不能障他的目。他知道她怀有身孕,而且是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要一意孤行的离开……这些他都知道的。
可如不是去烬方才的那一番真相,恐怕倒是会让她曲解了这是他的一番体恤之情,是他宠她纵她,才会由着她的意思来。而现在,只是让她分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情深还是寡情了。
他到底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还是……还是真的不在乎不想要这孩子了?
昔日她爹娘也曾恩爱得羡煞旁人,可倒头来她爹知了那事情也不是翻脸无情了?
再去,也只怕是自取其辱。肆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不去。”
玄诃不明其中缘故,见她这番模样就更加是怒其不争,然而婆妈的话他也说不出来,甩了袖子出去了。
肆肆以为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她如今所愿之事并不多,也只希望今后能安稳些将孩子生养出来即刻。可再一想,又觉得着实没有必要,她时日无多,就是勉强生了这孩子下来,将来也都是让它孤苦无依受的苦罢了。
一时间,她心中竟又生出了些许消颓的气息来,一日比一日懒得动弹。
谷中确实清净,但外头这数日来,却是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事情。
且说隐匿许久到了霄州的裴湛竟是在了一处民屋中忽然现了身,他站在堂中,面上隐约带着霜寒之意。
“王讳。”他低喊了一声。
小院中四处的门都是大开着,起先也并没有人应允他,隔了会,才见一人步子沉重的走了出来。
那人低垂着头,身形也有些摇晃,到了裴湛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爷。”他原本是个市井气十足的人,往日时候说话的口气再没有比现在更沉重的了。即便是到去年他私自挪动了江南建造堤坝的官银回来领罚时,都没有此刻的凝重。只因为到了今时今日,他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裴湛瞧着他,紧抿着唇,一句话也都没有说出。
“属下知道错了。”
然而今日才知道错,又有什么用?当日他听了惜桦太妃的唆摆,挪动了的官银,致使堤决,十万余人受灾。到了如今,真正的后果才显露了出来。
江南谣言遍地,皆说当日之事乃是裴湛指使手下王讳所为,为的就是谋取大笔银子以供今日起事所用。而江南受灾之民根本就未得妥善安置,当年也本就有落马的官吏招了王讳,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如今再被挑起话端众人也就一并将矛头指向了晏王。
加之,裴湛失踪消息的四起,一时间,江南人心惶惶,又有甚者几乎要集结队伍来反抗晏王。
当日事情的原委,知道的人统共也就只有这几人,独独沣帝是被蒙在鼓里。到底是何人散播的谣言,裴湛不用去派人打探,心中就如明镜一般逞亮。除了他那个甘愿当沣帝嫔妃的母妃,再不做他人之想。
原本已经是平歇的事情,到了今日却又被重新挑了起来。这事情总归是要有人出来顶罪的,裴湛总是不能再去故意掩护。一味的掩护只怕是要会让群情更加的愤怒,而这一露面,只怕也只有死这一字了。
王讳不是蠢笨的人,他这几月来原本并不在裴湛身边,而是在旁的州城收集米粮。谣言刚出的时候,他便是仓惶警觉的逃了出去,躲在了此处。
可哪里又躲得过去,去年他能勉强躲过一劫是因为裴湛愿意去护着他,而到了如今,只怕是裴湛想袒护也护不住了。
他低垂着身子,跪在那,忽然身形往下低了几分,就好像难以再维持这样的姿势。他的脸正对着的那地上,出现了一滩刺目的黑红色的血。
“王爷……”他口中全是血污,此刻,勉强开口说话也都是断断续续的颤声。
裴湛垂眸望着他,脸色也并不好看。
“是属下……做错事情了……属下怎么好连累……王爷……”他说完,已经是力竭了一样,整个身躯都侧倒在了地上,满口的血污涌出不止。他的那双眼睛瞪得极大,不肯闭上。
裴湛挪转视线,不忍去看。王讳这人对他不是不忠心,只是……
敛了心神,他蹲下,伸手去拂上了那不甘合上的一双眼睛。早有密探探知了王讳的下落,只是他也是此行到了最后一刻才来了结这事情。
王讳惯来是王府中最市井气的那一个,也怕死得很,到了关键的时候会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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