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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母亲,齐衍没有说话,只淡淡端起茶盏品了一口。
暖阁内响起一声抽噎。
齐衍瞟一眼跪在脚下的人,冷冷道:“你好歹是先帝留下的,自己去祖庙跪着,别说朕不给你颜面。”
“皇上,皇上。”常福禄像是老了十岁,顾不得规矩膝行到齐衍跟前,“求您别赶老奴走。”他伸出手去,却终究不敢抓齐衍的袍角。
“朕不想看见你。”似不愿多说,齐衍道,“朕现在很累。你走吧。”
“皇上,老奴不是不想告诉您,可。。。。可。。。。”常福禄满脸是泪,藏了十几年的秘密一旦说出口,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命在。
“常福禄,你的解释朕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一直在御前伺候,与那人,的确也该有情分在。”
皇上的话如一道响雷炸在常福禄耳边,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下,他终于放声痛哭,一个劲的叩头:“皇上,您别恨先帝。先帝也不想这样,是没有办法啊。孝正仁皇后的出身太低了,若是再产下子嗣,怕是要后。宫大乱。不光是后。廷,便是前朝外戚也要纷纷不平,彼时征战不断,皆要靠联姻仰仗外臣,若非万不得已,先帝绝不会如此!”
没有注意到齐衍巨变的脸色,常福禄泣不成声:“皇上,欺君之罪,奴才死有余辜。可奴才万万不敢害您的子嗣啊!那屏风上的花蕊若是细看便能看出拼接痕迹,孝正仁皇后爱不释手,怎会不知,奴才以为,里面的香脐子,早就被孝正仁皇后拿掉了。”
“皇上。。。。”站在一边的郭嬷嬷几乎站不住,却还是唤了一声盘膝坐在榻上的人。
像是一颗心被什么紧紧攒住,又带着皮肉被连根扯去,胸腔里明明空荡得紧,却是前所未有的剧痛。灯光下,冠玉般的脸一寸寸的失去血色,齐衍努力抑制住微抖的手指,一字一句地轻声道:“你刚才说孝正仁皇后?”
常福禄呆呆的张嘴看着皇上,说不出话来。
郭嬷嬷心头大颤,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常福禄面前。低低说了声‘对不住’,挥手便是一掌掴,“你这刁奴!为了活命信口雌黄!先帝先后岂是你能妄口巴舌的?!枉老奴一直当你是忠心之仆,不料如此胆大包天!今天便绞了你的舌头!”说罢又是狠狠一个巴掌,这一掌卯足了力气,手上戴着的素银钩戒,当即常福禄颊上便划了道长长的血口子,捂着脸倒在地上。
“皇上,老奴逾矩了。”郭嬷嬷犹自气愤,“这刁奴实在可恶,死不足惜!”
常福禄被打了两巴掌,也疼得清醒过来。剧痛之下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慌忙爬起来磕头,仿佛悔悟一般:“郭嬷嬷打得好!奴才该死!叫猪油懵了心,竟谗害先帝先后!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赐死奴才!”此时此刻常福禄已不想活命了,一心只求皇上能相信自己和郭嬷嬷说的话。
整个过程中,齐衍只是静静坐着,连姿势都没有变,看常福禄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嘭嘭的叩头声响起,一下下毫不作伪,像是要将头砸破。常福禄磕得头昏脑涨。却不敢停,他怕皇上问自己那个至死也不敢答的问题。
“常福禄。”齐衍开口,看着动作渐渐僵硬的常福禄,缓缓道,“朕只问你,屏风中的香脐子,是不是先帝放的。”
“皇上,”常福禄脸上的血与泪混在一起。看起来尤为可怖,“奴才。。。。奴才。。。。”事已至此,毫无可辨了。
“呵呵”,齐衍忍不住笑了,清朗的笑声从喉间一经逸出,便支离破碎,同上好的环珏落地,有什么在凄惶的叮铃中彻底终结。
“朕低估了他,真是低估了。便是天下也再找不出这样雕心雁爪的人。”齐衍虽是笑着。眼中却像要滴出血来,染满最深重的悲凉,“用她最珍视的东西去骗她,引着她日日夜夜、心甘情愿的去死。”他微微仰头,通红的眼尾一颤,有两滴眼泪划过鬓角。
“皇上。”看着齐衍不断颤抖的身子,郭嬷嬷早就止不住泪,不顾规矩,伸手抚上他紧握的拳头。即便作为皇上,齐衍也承受太多了。十几年中,看着齐衍一次次咬牙承受,郭嬷嬷无数次有带着这个孩子离开的冲动,可是她不能。她只能看着他一路摸爬滚打,被所谓亲情、手足情、打击得体无完肤。从小到大,这个皇宫像是把他放在油锅上煎一样,从没给过一丝呵护。
孝正仁皇后是齐衍内心深处的最后一点温暖,可这一点温暖也要渐渐失去了。
“嬷嬷”周身都散发着暴戾的气息,齐衍阖上眼睛,嘶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