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2/4 页)
实打实的。花翠倒是惊异地看着非衣:“我敢说,玄序待安子绝对是真心,他们就上过两次街,都有我陪着,那些讨巧哄着安子的心思,怎会假得了。”
非衣淡淡一哂:“清泉县街上邂逅,凉瓜果铺相交,玉器店里赠扇坠,从茶馆逃脱糕点钱,这就是你们上街交游的过程,我可有说错?”
花翠仔细回想了一下往日种种,发觉都被说中,只能点头。非衣话里的不屑之意更重:“实则都是玄序的把戏。他包下两条街,打点好各处商铺,只等着你们进门。我曾回头查访过他的行迹,才掌握到了这些,各家掌柜都在证词上画了押,可证明我说的不是假话。”
花翠惊愕不已,一下子坐进了椅子里。如此点滴小事,玄序都能安排好,那随后拜见老爹,一步步取得老爹的信任、她的欢心,又有什么困难的?
非衣对闵安说道:“如此虚假之人,你还记挂着他做什么?利索些断掉念想,向他问出口供,保举世子肃贪成事,兴许还能为他要来一个体面的死法。”
闵安猛然抬起头,脸色红白交杂,喊了一声:“非衣,还别说了!给我……留些余地。”
非衣拱拱手,请动吴仁及花翠进后宅梳洗,让闵安一人静淀心神。闵安软倒在座椅里,心中五味陈杂,一遍遍地回忆自己与玄序走过哪些地方,做了哪些事,玄序陪伴左右,笑得极为温柔。
玄序准备了蜂蜜米果糖来招待他,为他洗衣做饭,缝制蔽体的衣甲,看他时眼光那样明亮,待他的心思又怎会是假的。
假不了。
闵安知道真心待一个人的感受,他想着想着,又难过地哭了起来。玉米受了花翠的指使,跑到堂上吱吱叫着。闵安听见它的声音,看它好奇地望着自己,一副不甚明了的模样,心底一苦,哭得更厉害了。玉米爬上闵安的臂弯,拉开闵安的手,朝他脸上吹气。闵安无声哭了一阵,哽咽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心里难受……你走远些……我这里没吃的……”
一两道清水鼻涕滑落下来,沾在玉米的毛手上。玉米把手臂绕到身后擦了擦,撩起马褂下摆罩在头上,然后又拉下褂衣做了个鬼脸。闵安擦了泪水,喃喃道:“装鬼这个办法不错,可以试一试。”
再过一刻,沉淀好心神的闵安打水洗脸,收拾了颜容后,走进后宅与师父及花翠商议事情。需处置的棘手事有两件,一是让五梅开口招供,二是让玄序写下楚州贪赃证供,以此来换取较为体面的处置。
所谓处置,不外乎免受折磨地死去。
这也是吴仁等人能为玄序做的最后一件事。闵安强按下苦涩之意,在颜面上不露出异样,心底却是有自己的打算。他不说,吴仁也没察觉到,花翠与他见面时间短,仓促之间也没看出他的心思。
闵安就等着处置好了五梅,再去见玄序的那一刻。
夜色降临,世子府处处燃灯,地下囚室依然黑暗。侍卫从不曾送过饭食给五梅,这次听从指派,将掺了迷药的汤水放在五梅手边。五梅挣扎着喝尽,不多久眼皮昏沉,就要睡去。
闵安唤侍卫取来灯油撒泼在地上,将灯罩提在手里晃悠,蹲在五梅跟前说:“宝儿昨晚托梦给我,在我耳边哭了一宿,说你心狠,要我送你下去陪她。”
五梅的神智还未完全散开,听见冷冰冰的话声,身子抖动了一下。
闵安阴恻恻地恐吓:“宝儿还说,晚上雨大风冷,怕你着了凉,她才带着棉被去看你。你倒是好,欺着夜黑摸出门做坏事,回头看见她跟上来了,一刀把她了结掉。她要我问问你,若是见了面,你还敢问心无愧地对着她吗?”
五梅有气无力地说:“你装什么鬼,宝儿明明被你杀了,怎会托你带话过来。”
闵安冷嗤道:“师父做法事招魂,宝儿冤死不甘心,自然会回来找你。”
五梅低头躲在披散的乱发下,心里有些发憷,没有应话。他的头昏昏沉沉的,心智逐渐丧失,又想到闵安能说出宝儿死时的细节,或许当真有招魂的一种法术,将阴私话递了过来。闵安随后点燃了灯油,一圈圈火苗豁的冒起,包住了五梅周遭的地面,气窗外涌进阵阵浓烟,五梅生受不住烟熏火燎,听见闵安冰冷至极的嗓音说道“下去陪宝儿吧”,彻底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五梅再醒来时,当真在一间阴沉沉的阁子里看到了宝儿。宝儿还是头戴压花小帽,穿着水红夹袄和素白长裙,清冷冷地站在灯柱后。朦胧的光线映在宝儿脸上,照得她的肤色青沉了一些,双颊也塌陷了下去,突出了两个印着黑影子的眼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