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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瀚之如今虽是重臣,但并非权臣,他官拜翰林,却并无什么实权,充其量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言官”。加之此君三不五时还要跟沈国公对付一下,两个老头儿互相恶心一番,林相和安阳郡王等人倒是乐见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尽管顾瀚之也不怎么把林相等人当朋友。
只不过今日这堵,却不只是添给沈国公的。
顾瀚之上书天子,进言唐明镇石氏琮秀,公然于京城开设私学,授小人之道,教投机把戏,妖言惑众,蒙蔽百姓,若不趁早制止,民间开此先河,必引人争相效仿,到时歪风邪气横行,人人投机倒把,不事本职,长此以往,风气必败,国运堪忧。
听起来很严重啊。
天子的神色凝重起来。
朝上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沈国公和安阳郡王二人身上。
石琮秀,这个名字在场之人都不陌生,毕竟在百花宴上,石聆一鼓扬名,给皇帝打了鸡血的事大家都知道。众人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但凡有石琮秀的地方,后面肯定还跟着另外两个魔头:一个是安阳郡王家的赵小六,一个就是淮阳侯家的王二小。
这两个人,一个霸王,一个煞星,当初轰轰烈烈地较劲儿,争相求娶石琮秀的事如今还时不时地被在茶余饭后翻出来。如今,大家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这个石氏长女身上。
这丫头是倒了什么霉?
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听说不过就是组了个学社,他们之中好些人的夫人和女儿也都有参与,就是讲讲数术,教女子算账管家之法。他们这些当官的,子女将来也必然会嫁与管家,便是庶女也能嫁个小户人家当主母,学学管家不是坏事,总好过数都不识一个,被婆家欺负。这样简单的事,怎么到了顾瀚之这里,就上升到了祸国殃民的高度了呢?
再退一万步讲,他们的夫人和女儿为什么会突然进什么“商学社”?那都是五公主搞得鬼呀!五公主那才叫仗势欺人,威逼利诱!商学社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她煽动去的,这要找谁说理?
那是皇帝的女儿!便是有些和顾瀚之一样觉得石聆此举不妥的,天子没表态,他们也不敢说话。
顾翰之熬了一宿写了这个折子,如今让他慷慨激昂地念完了,却好似石沉大海,朝上众人连个响儿都没有,老人家自然气得吹胡子瞪眼。
“陛下!”老臣子伤心了,声色悲催,“陛下啊,臣年迈,耳聋眼花,早已当不得这翰林院要职,臣请陛下准许臣告老还乡,以免在这朝堂之上碍了那些蝇营狗苟的眼。”
又来了!
沈国公一抹胡子,冷哼一声,别过眼去。
老东西,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你闹就闹吧,怎么还骂人呢?
而景仁帝似乎也早料到顾瀚之会如此,开口将皮球踢给了早已决定装死的沈国公。
“沈国公,这事你怎么看?”
别找他!他能怎么看?他根本就不想看。
年过六旬的沈国公嘴角抽了抽,沉声道:“老臣以为,顾翰林此举,着实小题大做。不过是一些女孩儿与妇人瞎闹罢了,犯不着拿到朝堂上讨论。而今外有靺鞨和谈一事,内有曲江水患,眼前亦有春闱在即,圣上政务繁忙,哪有工夫处理这种小事。”
言之有理。
连安阳郡王也忍不住想,难为沈老儿说了句人话。
不料顾瀚之不怒反笑,还是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形似疯癫。
“顾老,您这是……”景仁帝干咳了一声,不太高兴了。
你资历老,也不能不尊重朝堂秩序是不是?
“陛下,请恕臣御前失仪,实在是沈国公所言所状太过可笑!”顾翰之老脸一沉,忽而转身怒骂,“国公身为圣上左膀右臂,国之栋梁之臣,将此等要事视同儿戏,实乃鼠目寸光。我听说,那石琮秀私设女塾,淮阳世子出了不少力,沈国公的外孙此番作为,不知沈国公可知否?”
“再甚者,靺鞨之患久矣,是战是和,犹未有定数;曲江水患近在眼前,但据我所知户部早已派官员亲下曲江,赈灾粮款皆已运送出京;至于会试,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礼部又不是第一次做事,有甚好紧张?”
“而这‘商学社’一事,看似简单,却暗藏叵测,一旦百姓被此等谣言迷惑,必定蜂拥而至,逐利而投商,致使田地荒废,不事生产,农事乃明珠朝之本,如今天灾人患,到时百姓无米,军队无粮,若靺鞨乘此机会攻入我境内,我边州将士如何是好?尔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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