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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正可以用做对“世事无常”这个词最好的注解了。
他并非认为干体力活有多么跌自己的身份,也不是怕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其实,在他现在这种情况下,多干点体力活对他反而有好处。
半天药包扛下来,他已觉得浑身的血脉异常通泰,经络间内气的流转也顺畅了很多。
他实在应该感谢于西阁才对。
于西阁的做法虽说不免刻薄,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根本不认识上官仪。能看在卜凡的面子上收留上官仪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理由要求他供一个不认识的人白吃白喝白住呢!
再说,靠自己的劳动挣饭吃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上官仪只是想不通,卜凡怎么会与于西阁结成“极好的朋友”。这两人无论是在性格、气度、待人处世的方法上,相差得实在是太远了。
在药铺里和伙计们一起吃过晚饭,回到于府,已是掌灯时分。
扛包,晒药材,折腾了一整天,上官议虽不太累,也很有些疲倦了。他很想一头倒在床上,好好休息一阵子,待夜深人静时,再起来打坐行功。
但于西阁显然认为单单在药铺里干的那些活并不足以让他心平气和地为上官仪提供食宿。
上官仪推开房门,第一眼就看了几叠厚厚的书稿。
看来这就是于西阁早晨提及的他的大作了。
书稿边有几杆笔,一方砚台,一盂清水,几叠白纸。
上官仪苦笑着叹了口气,慢慢在桌前坐下,在砚台里倒上些清水,拈起一段墨,慢慢磨了起来。
磨好墨,铺开纸,他拖过一叠书稿,认认真真抄了起来。
刚抄了十来页,上官仪就觉得手腕发酸,脖子发僵,背部的伤口也开始发痛。和抄书比起来,他更愿意干扛药包一类的体力活。
俗话说,端人碗,服人管,既然他现在不得不在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靠于西阁吃饭,这抄书的活儿他还得干,而且还得认认真真、一丝不苟地干。
抄着抄着,上官仪竟然对于西阁这部大作很感兴趣了。
其实,与其说这是一部医书,不如说是一部验方集成更确切一些。稿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特别高深的理论,而且稿子在内容上的排编也很有意思。除了前十几页是于西阁对自己的医术的总结性的溢美之辞外,剩下的全是详细的病情介绍与治疗这种病的药方。
在上官仪看来,每一份病情介绍都详细得有些过分了,而且介绍中关于病人脉象的情况极少,大都是病情外在的表现。如咳嗽、发热、手足发冷、面色青黄、双目微赤等等这一类的描述。
上官仪以前也看过一些著名的医书,还真没见过像于西阁这样编写的。
莫非他是想写一部很通俗的,让人们能对照着替自己诊病开药的书?
上官仪越抄越迷惑。
忽然,他停住笔,看着刚翻开的一张药方发起了呆。
这药方上的字似乎不是于西阁本人的。
他抽出了已经抄过的几张药方,仔细对照着。
没错儿!的确不是于西阁的字。
上官仪丢下笔,靠在椅背上,皱起了眉头。
这张药方上的字体他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野王旗的部属中不乏能人异士、巧匠名医,但他可以肯定,这张药方不会是出自他的部属之手。
会是什么人呢?
上官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于西阁所交往的人之中有他以前认识的或打过交道的人,于府对他来说,绝非安全之地。
上官仪又拿起那张药方,仔细地,翻来覆去地看着,越看越觉得这字体的确很熟悉。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他眼前不停地晃来晃去,可每当他就要抓住时,它又滑开了。
忽然,他双眼一亮,坐正了身子,伸手将另外两叠书稿也拖到面前,一页一页翻看着。
很快,他发现了一张同一字体开的药方。
很快,又发现了一张。
又一张…··
过些药方不仅字体相同,所用的纸张也相同。而这部书稿里除了这些药方外,用的却是另一种质地不同的纸张。
上官仪用力拍了拍脑门,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终于想起来了。
就在今天早晨,他还见过这种纸,这种字体。
这是卜凡的字!
卜凡写给于西阁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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