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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石头?怎么听不见答应?”沙老拳头撩开帷幕,大踏步进来。
看见官大娘,沙老拳头一愣,黑脸上有些不自在起来。
“老沙叔。”官大娘站直行礼,态度恭敬。
“哦,你在这里啊?我以为就石头一个人在呢!”沙老拳头走过来,给爷爷的遗像上了三支香,又弯腰鞠了三个躬。
“老哥哥,我来看你啦。你走得急,身后事就算不交代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从现在起,我们都会把石头当自己孩子,好好照看着,不让他吃外人的亏。”沙老拳头说。
我站在一边,鞠躬回礼。
今天一天我在灵棚里磕头回礼至少数百次,膝盖已经不能打弯了,只能采取鞠躬的变通方式。
沙老拳头转身看着我,又看看官大娘,长叹一声向外走。
我有种直觉,他一定有话要对我说,但却碍于官大娘在,不能畅所欲言。
“老沙叔,你要是找石头有事,我就先出去。”官大娘反应快,*着说。
沙老拳头头也不回地摆手:“我没事,就是来看看老哥哥。你们聊吧,我明天再来。”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猛地,我感觉眉心里粘上了什么东西,火辣辣地疼。
我伸手一抹,手背上立刻多了几道血痕。
“大娘,我脸上怎么了?”我转头问。
官大娘的视线挪移到我额头上,立刻僵硬地停住。
“大娘,我脸上出了什么问题?”我问。
“似乎是……应该是‘伥鬼’……在作怪!”她的手伸向我的额头,声音与身体一起颤抖起来。
第13章 樱花伥鬼,鬼脸雕蝉(1)
听到“伥鬼”两个字,我顿时不寒而栗,因为大哥曾给我讲过很多伥鬼杀人的恐怖例子,自童年起已经深植在我心底。
关于伥鬼,原词汇出自于明《趼廛笔记》,古籍上是这样记载的:原指被老虎吃掉而变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品行卑劣,常引诱人误入虎穴使其被老虎吃掉。
到了现代,伥鬼一词已经引申为所有为虎作伥、残害同类的邪恶灵魂。
印象中最深的,大哥曾讲过日寇南侵之时,许多中国人里的败类变成汉奸,仰日寇鼻息,残害乡邻同胞,其残忍手段比日寇更甚。
济南是日寇渡过黄河拿下的第一座城,汉族伥鬼不在少数,其中一些因手段残酷、办事得力而进入了日寇在济南城里设立的凤凰公馆、泺源公馆、梨花公馆、鲁仁公馆、林祥公馆、梅花公馆、樱花公馆、鲁安公馆等特务机关,率领旗下爪牙大肆进行搜集情报及破坏抗日活动。
该种伥鬼不但可恶、可恨而且该杀,即使将他们碎尸万段,也解不了济南乡亲父老满心里的恨。
汉奸,是人人皆知的比喻意义上的伥鬼。大哥说,事实上,日寇中的奇术师也曾使用过特殊的手段,将某些汉奸彻底洗脑,将他们变成真实意义上的伥鬼,没有独立思想,也没有创伤痛感,只要听到奇术师的驱赶号令,瞬间就化为凶残野兽,向目标发动全力进攻。
这些事并未出现在正式的史料中,因为其中牵扯到太多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桥段,被史学家归类到“唯心主义、怪力乱神”的范畴之中,不肯下笔记录。
按照大哥说的,日寇侵华的初期势如破竹,战无不胜,正是因为有日寇奇术师和伥鬼助力。很多抗日名将身边只有参谋、将军、斥候,却没有能够独当一面的奇术师,所以根本无法防御日寇伥鬼的夜袭,导致军中主将被刺、全军一败涂地的乱局。
时至今日,翻阅国民党的抗战史,就能察觉到许多场战斗出现了匪夷所思的崩溃局面。胜败乃兵家常事,败将本可以收拾残兵,出奇谋逆转战局,但那些身经百战的名将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举枪自戕,草率地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我一直相信,伥鬼必定存在,而日本奇术师对于伥鬼的驱使遥遥领先于其它国家。
“你别动,你别动——”官大娘说着,由口袋里掏出一面圆形的小镜子来。
眉心里火辣辣的,我感觉就像被马蜂蜇了一样,而那马蜂的尾刺仍然留在上面,不断地往肉里钻。
“你自己照照看。”官大娘把小镜子递给我。
我举起镜子,立刻看到自己的眉心正中已经有一元钱硬币大小的地方高高地肿起来,而肿块的中央,是一枚黑色的樱花图案。
济南很多地方种着樱花,但却没见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