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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爱之物”。
胸中陡地一绷,他暗自蹙眉,教她握住的青袖忽地使了招小巧的解擒拿。
他愈要碰那病姑娘,她愈不教他得逞。
她愈是阻挠,愈教他斗性大增。
他解擒拿化开腕间劲道,轻易地挣脱她的掌握;她蛮性一来,啥儿也不理,五指翻花再一次倒扣他手腕。
他瞪她,她圆眸瞠得较他还大,一副抵死不从、打死不放的狠劲儿。
浊气顿生,闷得他险些喘不过气,当真同她斗上了,不运真气,单凭走招,两只手臂你攻我挡、你退我进。她扣他手脉,他滑溜得犹如泥鳅;他探指向前,她偏能在他几要碰到姑娘的鹅蛋脸前,硬是将他的指拉缠回来。
在他有意试招下,无声无息间,她竟也能与他走过十几、二十招。
陡地“啪啪啪”连三响,极其细声,两只交缠的手臂默契十足地顿住。
小姑娘的润颊和眉心处竟印了三点水珠。
她一怔,随即瞄向他的宽边圆笠,尚未回过神来,那张圆笠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往下一垂,又“啪啪啪”地滴落五、六颗雨珠子,全浇在她脸上。
“你……”敖灵儿刚张唇,又猛地收声,顾及到榻里仍睡着的病姑娘,即便极想冲着眼前男子破口大骂,也得暂且忍将下来。
可恶啊!
她抓着衣袖恨恨地抹去一脸的湿,一瞬也不瞬地瞪着青袍男子退离至三步之外,然后从容地解下顶上的圆笠,随意搁在几上。
他发长至腰,不学寻常男子束发作冠,仅以一条细绳绑在身后。
少掉圆笠的遮掩,俊气横生的五官一览无遗,宽额上有着明显的美人尖,凤目长睫,鼻挺且秀,唇薄而色润,一样是鹅蛋脸容,美得阴柔,若不是那两道斜飞俊眉凭添了几分英气,再加上宽肩窄腰的修长身形,如此长相,根本与女子无异。
这一方,男子神情高深莫测。
适才踏进竹坞,他仅顾着放琴、关窗,倒忘了要摘下竹笠了。想起雨水打落在她小脸上的情状,她傻愣愣的,闹不清发生啥儿事,教他莫名想笑。司徒驭唇角隐忍不住地勾了勾,双袖慢条斯理地拂过青袍,目光与她相望。
他在取笑她!敖灵儿瞧得一清二楚,且心知肚明。
他就是笑她!
磨磨贝齿,气不打一处来,但身下所在之处多所顾忌,她没法伸手打掉他脸上那抹嘲弄。
暗自做了一个深长的吐纳,她勉强控制住脾气,欲要起身,却发觉另一边的半截衣袖以及一小段腰巾被病姑娘给压住了。后者睡得香浓,难得好眠,倘若将她吵醒,又不知得折腾多久才能睡下,心里舍不得啊!
未多思索,她从身侧的小皮套中拔出一把削竹用的劈篾刀,小心翼翼地割断约莫三寸长的腰巾,跟着又朝衣袖轻划,潇洒地留下半截。
见病姑娘兀自睡着,她缓吁了口气,收妥劈篾刀,轻巧地翻身坐起,拉来被子将那怜弱身子盖得再紧实一些。
她回过头来,瞥见投印在地上的影子仍静杵着、动也未动,秀颚不禁一扬,再次接触到男子静谧如夜的目光。
她厌恶那双太过幽深的凤目。
尤其,她着实讨厌此刻那双凤目瞧着她的方式,虽美,却是隐晦而阴沈,教她背脊陡凉,脸皮发热,所有藏在心底的,那些她知晓、抑或连自个儿也厘定不清的东西,彷佛瞬间全摊在面前,让他一一审视。
看什么看
硬气地瞪回去,她套着布袜的双足自然地往鞋台上蹭去。
她边要穿鞋、边要起身,不知怎地回事,一手忽被拨到竹柱旁的纱帷给撩住了,她欲要挣开,又教横在脚下的鞋台猛地一绊。
“唔”
电光石火间,她迅雷不及掩耳地摀住嘴巴,已探出另一臂准备撑住前倾的上身,不让自个儿跌出太大声响,怕要吵醒榻上的病姑娘。
“唔……”幸好啊,当真万幸得很,她跌得并不扎实,有人在千钧一发间提住了她的后领。
她眼睫扬起,那张阴柔的俊脸便在寸许之前。
怔了怔,她杏眸瞠亮,直到感觉自个儿在移动,两脚轻踢了几下,这才意会到她根本足不沾尘,而是教他如拎着小猫、小狗般地抓在手里。
她放下手,红唇一张,尚不及出声,司徒驭面容高深,似笑不笑地抢在她前头道——
“若不怕吵醒芝芸,就尽情地扯嗓叫骂啊!”
这个阴险王八蛋!
憋着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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