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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的忘情。
我急于说点什么,来挽留她的欢愉。但在她面前,我从来没有急智。
然而,她只是望着我,直到露出一个顽皮的孩子气的笑容:“所以,还是走路比较快。”
她真的走得很快。从文史,经图书馆、大讲堂、三角地、邮局、博实,转眼就到了31楼。
“明天……”她一脚踏上台阶,却又回过头来。
“明天我还帮你占座。”
“不用了,明天学院搞晚会,毕业生要去帮忙。”
“嗯。”
“那……再见。”她又踏上一级台阶。
“再见。”
她的背影逐渐融入楼道的阴影,但我舍不得移动视线,哪怕一微米。
“元旦晚会,在勺园二楼。”楼层拐角,她略弯腰——也许只有这样,她的目光才能完整地投注在门口这个傻瓜身上。而这个傻瓜,不知是欣喜若狂,还是心事重重,竟然忘了回应。
明晚……琳琅,演唱会,以及那数不清的提醒电话,突然占满了我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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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
昨天经过大讲堂,广场上新年晚会的高台已搭了一半——许校长短暂而亲切的演讲、广播里老旧而激情的舞曲、学生们狂热而亲密的摇摆、零点前欢欣而震撼的倒数,似乎都已迫在眼前。
今晚我们学院也搞元旦晚会。希斯当了班长,越发独断专行、好大喜功,居然应承了整个儿的舞台布置——听说要发动全班绘制一幅巨型壁画——筹备工作从中午开始,等会儿我也得去参加。
说起来,今晚又有我的节目——又是班委擅自决定的——总拿我来交差,简直把我当作搪塞,真拿他们没辙。前年元旦唱过《恰似你的温柔》,去年元旦唱过《剪爱》,今年中秋唱了《城里的月光》,今天唱什么好呢?从书柜里翻出几盘伴奏带,哪个没有发霉,就用哪个吧。
最近几天,那个男生都在文史替我占座。他把名字画在黑板上——有时是绿色,有时是红色,有时又是蓝色的三角旗。或许应该接受他的善意,哪怕一次?结果他在睡觉,就像一个玩累了的孩子,枕着散乱的纸笔,沉沉地趴在桌上,毫无造作而又毫不设防。我故意逗他。他从梦中惊醒,困窘、慌乱,没有任何高明的掩饰。我坐在他身边,不去看他,他紧张了很久,真是说不出的有趣。
回宿舍时,与他聊起了所有走路上学的时光,不经意间,又想起了那个曾与我一同走路放学的少年。虽然他总是沉默寡言、大步流星,虽然他总是给我背影,但我还是那个憧憬着长腿叔叔的茱迪,在心里一直追着他,粘着他,不习惯放弃。
他也有笔直的、仿佛永不弯曲的长腿。有一瞬他很像你,我望着他,那原本清澈的目光,竟忽然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漩涡,在那里我差点丢掉自己。
我告诉他今晚的活动,或许心里有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有,只是欲念。
颜:
元旦带老婆回家。
最近她回来找工作,于是整一星期我便她家、浙大两头跑,也整一星期很早起来,对着信纸发呆,然后无声离开。
我从不许你说我脚踏两船,因为我没有。和她,算是热恋,仅只五个月的光景,就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连父母兄弟都硬着头皮一一见了,虽然缺乏共通没有很多话说,但紧紧依偎就可以忘却所以。我清楚这是逃避,所以我真心希望你也可以,这些你都知道。我在努力,甚至作了安排要在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城市工作生活一辈子,而这些你又不想知道。除了任性,从来在心里偏袒你的我,又能说些什么?
说实话,圣诞之后,也跟她稍不对劲。我无法信仰她全无怀疑的基督,并且因为与P4有过类似的争吵,让她更多怀恨——都不晓得为什么用这个词,可昨晚在我无意开了魔鬼的玩笑时,她真的投给我满是仇恨、鄙视、且包含无尽距离感的一眼——P4并不曾这样,只是坚持要跟着上帝。很可笑吧?
你信中的“非同一般的聪明”,在我看来,只是讥讽。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有个像康夫一样的儿子,可以把我所有的迟钝、软弱、懒散、善良、梦想和不能得到的快乐都留给他。所以比起聪明,还是笨一点比较开心。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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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冰雪·溃逃(1)
夜深人静,所有的热烈欢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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