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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养工夫之缺乏如此,可叹可愧。”12月24日,陈布雷日记中又载:“……自念数年来所更历之事,对余之志趣无一吻合,表面上虽强自支持而实际无一事发于自己之志愿,牵于情感,俯仰因人,既不能逃世长往,又不能自申已意,至于体认事理,则不肯含糊,对于责任又过分重视,体弱志强、心羸力绌,积种种矛盾、痛苦之煎迫,自民十六年至今,烦纡抑郁,无日而舒,濒于狂者屡矣,每念人生唯狂易之疾,为最不幸,故常于疾发之际,强自克制,俾心性得以调和赖友朋相谅,遇繁忧错乱之时,许以休息,然内心痛苦则与日俱深,颇思就所经历摹写心理变迁之阶段,详其曲折,叙其因由,名归‘将狂’,作杂感性之纪述,或亦足以供研究心理变态之参考也……”陈布雷在日记中坦承“对余之志趣无一吻合”,“无一事发于自己之志愿”,“牵于情感,俯仰因人”,“种种矛盾、痛苦之煎迫”,使他又复提出辞去中政会副秘书长之职念头,在12月21日即将离沪去杭休养前又书写:“……覆果夫一函,详述离京时之病象及希望摆脱中政会职务之殷切,如许以辞去中政会秘书长职务,愿竭心专任蒋先生之侍从,请彼设法转陈,”于是在“下午三时偕允默挈男女仆各一人,乘沪杭特快赴杭”,车中也不忘看书,“阅更生垒诗文集,七时抵杭站,微雨,雇车返小莲庄,叩门久之,泽永甥出应……即去六桂坊访大哥……”陈布雷心情略好一些,但是“梦中所见仍为京中纷纭之象”“得蒋先生覆电嘱静心调养,早日返京。”陈布雷连日与好友叙谈到六桂坊陈屺怀处,闲谈并“借得制言三册,读更生垒卷施阁诗文集十余卷,又南北史乐府两卷,夜围炉读日本国文田独步小说集”,12月28日日记中记:“……连日静养,脑中杂虑渐消,不复有繁思缭绕,惜假期将满,不能久留耳,”陈布雷还在日记中摘抄他读书后认为可资参考者,“读欧阳竞天先生所辑‘词品甲’,所采多悲壮激越之调,凡四十调百首,皆学校绝好歌词也,德沽太学生二词尤悲婉,录之如下:(一)半堤花雨对芳辰,消遣无奈情绪,春色尚堪描画,在万紫千红尘土鹃促归,莺收佞舌,燕仿人语,绕拦红药,韶华留此,孤主真个恨杀东风,几番过了,不似今番,苦乐事,心磨灭,昼忽见书飞传羽,湖水湖烟,峰南峰北,总是堪伤处,新塘杨柳,小腰犹自歌舞(百字令);(二)倚危栏,斜日暮蓦蓦甚,甚情绪,稚柳娇黄,未禁风雨,春江万里云涛扁舟飞如飞雾,是何人惹愁来,那人何处,怎知道愁来不会,(祝英台近)”陈布雷在杭休养,蒋介石倒很关心,屡屡电慰,1936年2月11日日记中,陈布雷对这位主公有记:“……接蒋先生覆电嘱安心静养不必急急入京,假期即再展亦可,诵电感激无量,予此次因病请假,京中猜测纷纷,有谓因不满意于政治组织而称病者,有谓因人事关系而拂袖以行者,甚至谓对某种职务未获任命而失望者,大抵皆误认为有‘政治抱负’(即作官兴趣之谓)或政治欲望之一人,而鲜有同情于余之痛苦者,独蒋先生始终谅解。宽其督责。多方安慰。语有:人之相知。贵相知心。蒋先生之知人。每能洞其肺腑。斯非常人所可企及也。”蒋介石对陈布雷,陈布雷对蒋介石,这对“君臣”可谓知心之至,因此陈布雷虽然内心矛盾与痛苦,也要从一而终了。
陈布雷又萌引退之念(1)
自1936年12月12日起至1937年5、6月间,西安事变以及为蒋介石编《西安半月记》可以说是陈布雷的主要工作,从陈布雷这一时期日记中可以看出:蒋介石夫妇对陈布雷的信任,也可以看出陈布雷对蒋氏夫妇的忠诚,真是休戚与共,生死相依,但是在西安事变中国民党内部勾心斗角的局面,使陈布雷心情十分矛盾和痛苦,以至5、6月间又萌生了引退之念。另外有一点很大的变化是,西安事变迫使蒋介石要适应全民抗日的潮流,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似乎已不能再继续了,国共合作、全民一致抗日的气氛已经形成,蒋介石和陈布雷不可能不认识到这一点。民心不可违也!这为七七事变后,陈布雷为蒋介石起草一系列有关慷慨激昂的抗战文告,打下了思想基础。从1936年11月11日和12日两天日记中,完全可以看出陈布雷处世的人生哲学,陈布雷与陈诚一向关系较好,他与陈诚互相交换意见中劝说陈诚:“……(十一日)今日陈辞修君离洛回汉,临行走别,余妄有箴规,竟蒙采纳鄙言,殊感其虚衷纳言之雅,辞修勤劳刻苦,律己谨严,遇事负责,确为值得敬佩之人,唯委员长信任既专,各方不免注目,辞修激于当世之媕啊,亦更奋励激发,愿挺身而分尽怨谤,余故婉言规之,谓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