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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和他倾谈。在棕榈的掩荫下,雪茄的烟雾里,这使我们的诗人好像到了神密的殿堂,炫视着难名的宝物。他起先有些狼狈,挡不住她的周到熨贴的言动,但这又使他感到非常愉快。
“你是北边人?”
“我是很北很北的人。我们那儿从前是出马贼,现在是出义勇军。”
“可是也出诗人,对不对?我很欢喜北方,特别是北边人,他们都是那么爽直的。人们都应该爽直、干脆,不是吗?”
“对哪!——我很愿意晓得您是哪地方人。”
“我吗?”她笑了笑,“我是你诗上所写的出明珠和荔枝那国里的人。
你到过广东吗?”
“没有。可是我时常梦见那儿。我想什么时候总要到那儿去看看。不过我又怕去那儿。您知道事实时常会同梦想两样的。”
“唔哼!”她作了一个短短的回想,“对哪,你珍爱你的梦想吧!人生好像一个梦,”她吹了一口烟,注视着那缥绕的烟圈儿自语道,“好的梦你望它长,但它时常是很短的,因此更值得珍爱它。你说对不对?”她脉脉地注视着他。
他避开她的视线。
“你怎么不望我,你怕我吗?我可不是狼啊!”她哈哈地笑了。
他也望着她会心地笑了。
接着,她问他同住的那个人是谁,问他写作的近况;说她独自寄居在这里,要他有工夫时去找她。他们的话,给那晚主席的致词扫断了。……
他要走的时候,她说她可以顺便送他。于是他坐了她的汽车回来了。
三
白华回来,非常兴奋地写他的诗,无疑的,那样的女性是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的,不能不使他感到一种新的刺激。他望望那对面的窗子,屋里的电灯虽然亮了,可是窗子却没有打开。他此时好像诗思泉涌,但又无从着笔,他写着:
“东方的维娜丝啊,接受你臣仆的忠诚!”
当他努力构思的时候,他隐隐听得了二楼亭子间里的呻吟声和叫唤声,似乎是阿凤母亲的病厉害了。他悄悄地从地板洞里张望,正是这一幅惨景:
阿凤替她娘捶着、揉着。这自然减少不了这不幸的妇人的痛苦,反陡然增加了她的酸辛。
“孩子,怎么得了,娘痛得没有主张了。”
“我不是说么,娘这样病了还要做工。”
“不做又怎么样!”她呻吟着说。
“明天一定得去看医生。”
“医生?别说那些了。医院哪里是为我们开的。……凭着娘吃的这些苦,娘早不想活了。不放心的就是你。……我只生你一个女儿,只想把你教育好了,我也吐一口气。……可是可是,这毕竟是白指望的。……”
“妈妈……”女儿只是吞声地哭。
“我只想活着一天,挣扎一天,可是娘没有力量了。娘这一点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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