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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和部队,是有纪律的。
根据《交火规则》规定;在局部冲突之中,根据规则维和战士必须采取绝对中立,不得擅自与任何势力交火。只有在维和人员的生命安全受到确切威胁时,才有权采取自卫。
张大福怒目圆睁,任额头上咸咸的汗水流进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篱笆后面的那几个混蛋。
能出国执行维和任务的,都是从国内几大军区里的王牌部队里挑选出来的战士。即使是工兵出身,张大福也有绝对的信心可以一发命中,击毙那个鬼头鬼脑的家伙。
“你干掉右面边上的那两个,左边这三个交给我!”他低吼一声,似乎忘掉了自己只是一个下士一般的命令道。
郝帅从未见过憨厚的大福这一副样子,见张大福腮帮子阵阵抽动,嘴角已经被牙齿咬破流出了鲜血,便再次大声提醒:“大福!别冲动,我们要遵守纪律!别忘了我们是维和部队!别往了我们的使命!”
他这一声大吼后,见张大福已经通红的眼神里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便紧忙拿起卫星电话,向伍班副汇报了现在的情况。
篱笆之后,那几个简韦嘉德的所谓“民兵”,见到二人迟迟没有动作,立刻心中安定。
为首的一个魁梧的黑男壮起了胆子,抓住了身前的一个孩子,站了起来。
见他起身,他身边的一瘦小的男子拉了他一把,“摩萨艾克,你要干什么?”
“庞迪放心吧,这些黄皮肤的猴子胆子小的很。只要我们不对他们开枪,他们是不敢还击的。”
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进而证明自己的勇敢。摩萨艾克提小鸡一样捏着那因窒息而苦苦挣扎的孩子,翻着朝天鼻,凶神恶煞的朝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张大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样的挑衅,根本不需要语言。
见到二人仍然怒视却没有开枪,摩萨艾克立刻得意的对同伴昂了昂下巴。他得寸进尺,再次捏起一个孩子,以手中的两个孩子为肉盾,大摇大摆的向停靠在岔路边的一辆皮卡走去。
他身后的众人在试探一番,感觉没有危险后,也发出一阵嚣张的嘲笑,跟上了摩萨艾克。
郝帅已经要崩溃了。
这样的情况,伍班副根本没有下达指令的权利,他的电话被直接转接到了营地。而现在接电话的,正是刚刚完成支援任务,回到了营地的政委。
“郝帅,不许开火!重复一遍,不许开火!”
“政委,为什么!?”见着那个已经快要在黑男手里窒息而死的小孩儿,郝帅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简韦嘉德是一个拥有强烈种族主义的组织,如果我们与之交火,他们会把账算在扎拉加瓦村的头上!你还记不记得那克苏武村的事情?只要抵抗,就会得到他们更疯狂的挑衅和报复,会让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我们来是为了维护和平,而不是为了制造杀戮!郝帅,执行我的命令!”
“是!政委!”
从心底席卷整个思维的狂躁,已经让一旁的张大福到了崩溃的边缘,“郝帅,上级怎么说?”
郝帅颓然的放下卫星电话,“不许交火。”
“日恁姥姥!把电话给我,我跟连长说!”
“不是连长,是政委!”
“为什么!”
“为了维护和平,为了不制造杀戮,为了…保全更多的性命……”说到最后,郝帅自己都没了底气。
跟张大福不一样,他是从军校毕业后直接随部队抵达的苏丹。
眼前的这番景象,让他想起了在军校时跟同学讨论过的那个伦理悖论;一列失控的火车高速行驶进只有两条轨道的火车站;一条轨道上有一个人,一条轨道上有五个人。车站管理员只有一次改变其轨道的机会,请问应该让火车走哪条轨道?
那时,郝帅可以风轻云淡的回答:让火车走原有的那条轨道,撞死本该死的人。因为改变轨道,就意味着车站管理员谋杀了另一条铁轨上的人。
可是现在,见到那些已经濒死的孩子们,他对自己当时的答案动摇了。
不同于他经受过哲学理论洗涤过的思想,张大福显然更为实际。
他用他的暴怒,说出了刚才郝帅一直想对政委说,但是没说出来的话。
大福的面部已经扭曲,满脸的水渍也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像一头被人惹怒了的狗熊一般嘶吼,“放恁娘的屁!”
伴随着“屁”的发音,夹杂着汗水的吐沫星子喷出了老远。他一手擎着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