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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为我盖上的。
这女人一身喜庆的打扮,从天没亮为我上妆打扮开始,她的眼泪便一直处于荡漾状态,极度荡漾,却神奇的始终没有落下来。瞧,这会儿都已经快日上三竿了,喜婆都催了三五遍了,她仍然拿着红通通的喜帕,睁着那对大大的盈盈泪眼,对着我荡漾。实为我辈楷模!
她欲语还休,欲语又休,欲语再休,等得我睁着无神的眼睛神游三界时,才听到她哽咽着说:“好薇薇,娘亲知道你还在恼娘亲的不是,不过,你终是念着咱娘儿俩的好,喝了那莲子羹……娘亲,娘亲很开心……薇薇莫担心,那徐清之是重情重义之人,娶了我家薇薇便一定会对薇薇好,等薇薇爱上他时,薇薇一定会成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娘亲不会害你!绝对不会!”
我喝了莲子羹?!嘿,我一晚上没回苏姬阁,早上一出现便被帮子女人围着折腾,那有什么功夫管她的莲子羹!可能又是我的那小丫头冒冒帮我顶的杠吧。
想到莲子羹,我稍稍走神了两秒。
她最拿手就是莲子羹,自从跟了父亲,她最爱做的便是莲子羹,父亲最爱吃的也是莲子羹。但我只吃过一次。那味道之寡淡,让我终身难忘!从此之后,我对莲子羹深恶痛绝。十岁前是冒冒帮我吃,十岁以后,是雷子渊和冒冒一起帮我吃。
但在父亲的利诱之下,对于这点,我一直隐瞒着她。不要指望一个几岁的小娃娃有多会撒谎。她之所以不知道,只是缘于她内心深处的某种视而不见,和父亲对她无所不在的保护。
我只走神了两秒,这实在很难得。主要还是因为这女人说话时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坚定到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好像我一定会爱上徐清之一样。
这真的很可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竟然有算透来事的本事!
就在此时,我的眼前变得一片血红。她终于为我盖上了喜帕。
在她的搀扶下,我走出苏姬阁,来到厅堂,爷爷高坐主位。我要在这里对着爷爷和双亲以及新郎的到场亲人行了大礼之后,再跟新郎飞回九莲宗,那里还有一场婚礼在等着我。
与身旁那位陌生的新郎一起在爷爷面前站定,我一把扯下喜帕,引得众人吸气连连,惊呼不断。把喜帕递到爷爷手里,我俏盈盈地说:“还是爷爷为孙儿盖上吧。”
老爷子活了几百年了,有百年的养气功夫,新娘自掀喜帕这点小场面,完全不在话下,这会儿从面上来说,根本就看不出他有一点吃惊或者生气的情绪。连道了两声“好”,就要给我盖上喜帕,我微一抬手,淡定地笑,“在此之前,孙儿要问爷爷一件事,还要求爷爷一件事。”
“什么事?苏苏只管说。”
“昨儿晚上,爷爷有几成把握算定苏苏一定会偷听您老演的那出戏?”
没错!那就是一出戏!连那对极品夫妻也被算计在内的戏!但戏假情真。他舍不得我,是真;他痛恨父亲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亦是真,但他还是希望我嫁过去。
“……八成。”
跟我想的一样,果然被爷爷算计了呢。深知我心性的爷爷,不会对我撒谎,不会给我落跑的借口。而真话和道理,再难受我也还是会尊重。
我这性格还真是造孽啊。明知道爷爷一定对我说真话,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难受呢。
本想给他一个笑脸,可却怎么也笑不出,我不再勉强自己,说第二件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爷爷,让我改名叫徐薇吧,从此长乐谷就没有苏姬这个人了。”
这是我唯一的坚持。苏姬,只属于我自己。明年的今天,便是我苏姬的忌日。
我这个无理的要求让在场的宾客一阵轰然。
爷爷却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叹息一声,遂了我愿。
我浅浅一笑:“那么,爷爷,在您为孙儿盖上喜帕前,再叫一声苏苏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爷爷,你知道的,不是我不想跑,是你让我不要跑的。所以,由你来结束这一切吧。
我的意思爷爷再明白不过。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叫我苏苏。一个是爷爷;另一个人,他叫雷子渊。
而第一个叫我苏苏的人,我唯一认同的叫我苏苏的人,只有雷子渊。爷爷,他是一个万年修成的厚皮精。
从自掀喜帕,到爷爷为我重新盖上喜帕,我至始至终都不曾看一眼身旁那个陌生的新郎。
八月十六的这天,我拜了两次天地。一次在长乐谷,那是在上午。一次在九莲宗,那是在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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