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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恐的目光中,焦排长和卫生员带着高恒去医院看病了。
到了午休的时候,高恒还没有回来,八班的新兵都着急起来。冯班长去了武队长那里,回来说高恒可能要动手术。八班的新兵都惊呆了。下午的训练,新兵们都心不在焉,不停地向冯班长打听高恒的消息。冯班长去了武队长那里三次,第一次回来说,焦排长打回电话说,高恒好像是急性阑尾炎,第二次回来说是结石,第三次回来后,冯班长很开心,说高恒的病不严重,也不用动手术,晚饭后可能就回来了。大家听冯班长这样说,都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高恒是在晚上新兵们快要小群练兵时才回的新兵连。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虚弱。冯班长让他躺在床上,新兵们都过来嘘寒问暖。梁一飞、罗天海几个还把自己的零食拿给他吃。
冯班长关切地问:“高恒,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厉害不厉害?”
高恒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医生一会儿说是急性阑尾炎,一会儿说是结石,验了血,做了CT,打了点滴,做了透视,结果也没诊断出是什么病,最后,我的肚子倒是不疼了。”
楼下传来了集合的哨音,高恒挣扎着也要去集合。冯班长制止了他,随口叫到梁一飞留下来照顾他。
班房里只剩下梁一飞和高恒了。高恒躺在床上,梁一飞静静地坐在床边。两个人竟都沉默了下来。楼下新兵们打擒敌拳的喊杀声使班房显得更冷清。这沉寂的气氛让梁一飞很不自在,他给高恒倒了杯开水。
我的新兵连 第二十章(3)
高恒先开口了,他淡淡地笑着说:“今天算是被医院给缠住了,不停地做检查,肯定要花不少钱呢。我算是明白农民讲‘救护车一响,一头猪白养’的痛苦和心酸了。”
梁一飞也跟着感叹:“是啊!现在的医院不都是这样吗?说是救死扶伤,我看是坑蒙拐骗。”
两个人又都没话说了,空气又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梁一飞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人生病的时候都特别想家,特别希望亲人能在身边。上次我爸来,我高兴得真是没法说。班副,你也想爸妈了吧。”
高恒勉强地笑了笑,皱起了眉头,一丝忧戚从他脸上掠过。
梁一飞猛然想起了什么,想起大年初一晚上,高恒好像说,他妈一个人在家过年。梁一飞留心过高恒填写的家庭关系表,他是有父亲的,好像还是党员。看着高恒忧戚的面容,疑惑又在梁一飞心中升起。但是他不能问,也不敢问,他怕问得不适当,会冒犯高恒。
高恒向空中漠然地望着,叹了口气,叹气声便凝固在沉默的空气里。难耐的静寂中,梁一飞从床头柜里取出本小说来看。高恒却突然说话了:“一飞呀,我真想不想我的家,真想把它忘掉。可是,它像紧箍咒一样箍在我头上,时时折磨着我。唉,我家里的事,我怎么说得出口呢?”
梁一飞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高恒又说道:“不说吧,在心里憋得实在难受,像一坛污水,要沤得发霉。唉,我就说了吧,我把你当朋友,不过,这实在不是光彩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才好。”
梁一飞连忙答应着,很受宠若惊。其实,他早已觉得高恒是个很好的人,他愿意有这样的朋友。
“我出来当兵是因为家里出了事。”高恒闭上了眼睛,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说,“我真恨我爸爸,不,他不是我爸爸。”
“我一直很崇拜他,他是大学教师,教伦理学的,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是硕士生导师了。我不太看得起我妈,我妈学问不高,完全是个琐碎的家庭妇女,很普通的那种。他和妈妈吵架的时候,我总是站在他那一边。不过,妈妈也挺不容易的。听妈妈说,她年轻的时候,为了爸爸,吃了很多苦,很辛苦地维持这个家,挣钱供爸爸读书。不过,我还是崇拜爸爸,他懂得那么多让人钦佩的道理,他有学问,有修养。
“但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改变了,真像个晴天霹雳,我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爸爸和他的女学生好上了,要和我妈闹离婚。刚听到这个消息,我怎么都不能相信。妈妈简直气疯了。这对她来说,比身边爆了一个炸弹还厉害。但妈妈是个懦弱的人,她有什么法子呢?她上吊,她跳楼,她吃安眠药,幸亏都没有死成。家里闹成这样,我还怎么学得进去?我的头每天都是昏的、疼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走,走得远远的,离开这个家,越远越好。
“到了征兵的季节,我就偷偷报名当了兵——当时我正在读高三。但出来后,我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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