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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地方去,和我一起去江南吧,到我家里,总有你一口饭吃的。”
小和尚显然有些感动,口气也显得温和多了:“不了,沈富兄弟,我有一个表姐,嫁在扬州,我这从寺里偷偷出来,便是想去找她。”说着,他指指那个包裹:“怕路上没有盘缠,便拿了寺里的这个香炉。你也没盘缠,待卖了这香炉,我们俩结伴走,那至少不会挨饥受饿了。”
这下轮着沈富开始感动起来了,当然也就忽略了小和尚说“拿”而没说“偷”这个词。
朱重八这一为僧、为贼的经历却令人可怕地导致了他改名朱元璋并执掌朝政后的一系列文字狱。他忌讳别人揭他的伤疤,更忌讳一些读书人玩弄文字技巧,用谐音来影射他曾经是个偷了皇觉寺香炉的“贼”。比如,浙江府学教授林元亮替海门卫官作谢增俸表,表中有“作则垂宪”句;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为都司作贺万寿表,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句;福州府学训导林伯景为按察使撰贺冬至表中有“仪则天下”;桂林府学训导为布按二使用正旦贺表中有“建中作则”;澧州学正孟清为本府作贺冬至表中的“圣德作则”句等等。所有这些“则”字,都被朱元璋解读为,别人是在讽他作“贼”。德安府训导吴宪为本府作贺立太孙表,中有“天下有道,望拜青门”句,朱元璋以为“有道”是在讽他“有盗”,“青门”更是指他为僧的和尚庙。杭州府学教授徐一夔贺表中“光之天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句,朱元璋以之解为:生者僧也,光者乃雉发、光头也,则者贼也。
所有这些满腹经纶而又无意中触犯忌讳者的下场是极其悲惨的,或腰斩,或杀头,或大辟等等,无一不是弃市。
当然这是后话了。
巨商沈万山 /吴恩培
四
当晚,朱重八和沈富和衣睡在稍许挡住些北风的土地祠旁。他们都太累了,以致当土地祠四周都已围站着一圈举着火把的僧人时,他们一个都没醒。
显然是来追捕的僧人们上前揿住了他们搜捕着的猎物,不由分说地将他绑了起来。待这个俗姓朱的小和尚清醒过来时,手脚已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了。
一个僧人取出那只包袱,解开,拿起那只香炉对着一个年龄稍大些的中年和尚:“悟心禅师,你看哪,果不出我所料,这只香炉就在他这儿!”
另一个僧人接过香炉:“捉奸见双,捉贼见赃,如今是人赃俱获,看你还赖得了么?”
朱重八低着头不语。
“他既是偷了寺内的东西,那当然是要当贼办的,把他送到官府去!”
“先带回寺里,按寺规惩罚了再说。”
看着七嘴八舌的僧人,禅师大和尚摆摆手,众僧止住了言语。
“你们给他松了绑!”禅师说。
两个僧人解开小和尚朱重八手上的绳子。
禅师看着不语的小和尚:“我说云龙,你,你这是带着香炉要去哪?”
朱重八依然不语。
“云龙,你说啊!”大和尚有些焦躁起来。
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沈富上前了一步,走到禅师面前:“大和尚,他这是想去扬州一个远亲那儿,因路途遥远,所以拿了这只香炉当盘缠!”
“啊呀,你要去那里,没有盘缠,也好和我说明啊,为什么要拿寺里的东西呢?”宽厚的大和尚真诚地说着,“再说,这个香炉,还是五代时的遗物呢,你拿去了,倘若今后查找起来,你叫我这个当家人,又如何应答呢?”
朱重八抬头看了看禅师,接着又低下了头,他多少感到对不起这个当家和尚了。
大和尚不言语地从衣袋中取出几钱银子,放到朱重八手里:“这些银子,你且拿去做盘缠吧!”
“不!我不要!”小和尚抬起头,那神情倒是有几分倔强。
禅师大和尚带着僧人们,拿着那香炉回皇觉寺去了。被宽赦了的朱重八和沈富互相看了看,两下里都知道,原先心头升起的卖了香炉后的希望,现在一下子没了。他们必须结伴着去乞讨,结伴着向前方而去。
3淮西的一位老妈妈,对前来乞讨的小和尚和沈富说,你们俩今后会有福或有财的。这一切后来倒是都应验了
在黄河夺淮的故道,黄泛后留下一片凄凉的地带。一片白花花的盐碱地里,一堆堆白骨旁,几只寒鸦“呜哇呜哇”地叫着。淮西这块十室九空的大地,充满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是时,统治当时整个中国的元朝到了该朝的末代皇帝元顺帝时,也已发出了一股死亡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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