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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肥原高深地说。看王田香欲言又止,他又说,“即使确凿无疑也是应该查一查的,算是双保险嘛。”
于是两人将尸体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连头发丛、两个鼻孔、牙齿缝、耳朵眼,包括腋下、肛门、阴处都查检了个遍。至于穿戴在身和可能要穿戴的衣帽、鞋子,更没有放过。总之,所有可能藏纳纸头纸片的角落,所有可能写字留意的地方,都无一例外地检了,查了,看了:你看,他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有。没有。身上没有。身外也没有。到处都没有。
没有片言只语!
没有暗号密语!
说实话,从昨天李宁玉卡住他喉咙那时候起,肥原对她的疑虑已经所剩无几,那种疯狂,那种愤怒,那种绝望,就是她受冤屈的证据,等看到她嘭的一声撞在墙上时,他觉得自己都开始有点怜悯她了。换言之,李宁玉一头撞墙赴死的壮举,让肥原终于相信她是无辜的。至于刚才搜尸,只不过是职业病而已,凡事小心为妙嘛。
对李宁玉的死,肥原既感到意外,又觉得在意料之中。他想起昨天夜里李宁玉往墙上撞去,觉得她现在的死不过是那一刻的继续。当时他曾经想过,李宁玉撞墙寻死,目的是要他承认她是无辜的,他冤屈了她。就这点而言,肥原觉得她已经达到目的。可问题是——在肥原想来,既然她已经达到目的,又何必重蹈覆辙?所以,他又觉得有点意外,也许还有点为她惋惜。不过,总而言之,肥原觉得一条狗死不足惜。
“死了就死了,这是她应该为自己的疯狂付出的代价。”肥原晃晃李宁玉的笔记本,有点安慰王田香的意思。看王田香一时愣着,又说,“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死?”
“想跟你证明她是清白的。”王田香没好气地说。
“不,”肥原说,“她是怕我以后收拾她,找她秋后算账。哼,我当然要找她算账,真是狗胆包天,居然敢对我下毒手!死了也就算了,一了百了。”
王田香指着李宁玉的尸体:“怎么办?”
肥原想当然地:“通知张司令吧,让他快派人来处理,难道还要我们来收尸不成?”看看尸体,满脸血污,满身伤口,惨不忍睹,他又对王田香吩咐,“找人来给她清洁一下,弄一身新军装给她穿上。”
等张司令赶来时,李宁玉已经穿戴整齐,面容整洁,一套崭新的军服和恰当的复容术甚至让她拥有了一些非凡的神采,暗示她走得从容不惊,死而无憾。尽管如此,张司令看罢遗言还是觉得鼻子发紧,胸腔发胀,亦悲亦气。他冲动地上前握住死者冰冷的手,哀其死,夸其义,悲痛之情溢于言表,让一旁的肥原好不自在。
“难道你准备把她当英雄接回去?”肥原嘲弄似的问张司令。
“难道我应该把她当共匪?”张司令面露愠色,冷淡地回敬。
“那倒不必,”肥原笑,“只是当英雄不妥。”
“那当什么好呢?请肥原长给个说法。”张司令硬邦邦地说。
肥原脱口而出:“她在给丈夫的遗言中不是说了嘛,急病而亡。”
张司令看着鼻青脸肿的尸体:“这样子像病死的嘛!”
肥原懒得嗦,转过身去:“那你看着办吧,当什么都可以,反正不能当英雄。”肥原心里想:让她当了英雄,我岂不成了罪犯?即使承认李宁玉是他害死的,肥原也觉得死的只是一条狗,无丝毫罪恶感。他请司令去楼下会议室坐,司令有点不领情,说:“我还是陪她一会儿吧。”就在李宁玉床前坐下来。
肥原看了,并无二话,慢悠悠地踱出房间,走了。
运尸车来时已近午间,待把尸体弄上车,吃午饭的时间也到了。肥原请张司令吃了午饭再走,后者婉言谢绝。
“不必了,”司令说,“老鬼至今逍遥法外,你哪有时间陪我吃饭。另外,下午你还是早点进城吧,晚上的行动等着你去布置。”
三言两语,匆匆辞别,令肥原很是不悦,在心里骂他:你是什么东西!给我脸色看,荒唐!心里骂不解气,又对着驰去的车屁股大声骂:“哼,老子总有一天要收拾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吃罢午饭,肥原和王田香直奔吴志国关押处。想到本来是铁证如山的,而自己居然被他一个牵强的、抵赖的说法所迷惑,把铁证丢了,弄出这么大的一堆事情来,也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肥原既恨自己,也恨吴志国。但归根到底,恨都是要吴志国这杂种来承担的。这样吴志国不可避免地又要遭毒打了。想起司令给他的难堪,肥原心里憋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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