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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头丈许上有一亭,亭中坐着父女二人,正在相对说笑,忙把脚步放慢,侧耳静听。随听年长的答道:“三女不可如此。江湖能人甚多,上场诸人虽非高手,比起寻常江湖上人到底强些,本非真斗,况又受有主人嘱咐,故意延挨,双方都不愿尽所长,也许还有本领不曾施展,如何随便轻视?”少女笑道:“并非女儿看不起他们,实在本领太差,有几个简直连女儿都不如,也要当人卖弄。背后议论,有什相干?”年长的笑道:“我儿从小便得你干娘怜爱,恨不能把她全身本领一齐传授,于是目中无人。
须知本领越高越要对人谦和,似你方才所说,一个不巧被人听去,年纪再大一点便要惹事,何苦得罪人呢?你说背后无人,可知隔墙有耳?就现在我们所说的话,焉知不被人偷听了去呢?”少女面向外坐,沈煌过时未被发现,闻言笑答:“爹爹专喜哄我,这里形势早已看过,因隔会场较远,谁也不会往这里来,只坡前树下坐的那个男孩,好似没见过世面,已暗中留神看他几次,他正看得有兴头上,决不会来。此外还有何人?”年长的笑道:“娃儿家不可说满话。”
说时,沈煌因恐偷听对方说话,启人疑心,只把脚步放轻改缓,并未停止,已然走过,方觉少女不曾回答,忽然一股疾风带着一条白影,由身后越向前面,凌空飞堕,忙即退避。定睛一看,正是山亭上所坐白衣少女,先就觉出对方貌相极美,人又清秀,这一对面,更看出那少女生得明眸皓齿,美艳若仙,年纪也和自己相等,由不得心生爱好,正要开口,少女已娇叱道:“你这小孩哪里来的,为何偷听人家说话?”沈煌见对方面有怒容,不禁慌道:“姊姊不要生气,我是无心经过,虽听上面有人问答,并未听清,无心之过,请你不要怪我。”少女见他惊慌,樱口微动,方露出一丝笑意,突把秀眉微坠把脸一沉,怒喝:“你当真没听清么?我父女所说的话关系重大,被你听去,向人泄漏,有好几条人命。不说真话,休想放你过去!”沈煌闻言,越发情急,慌道:“姊姊错怪我了,我只听姊姊在笑上场的人无什本领,后来令尊大人拦劝了几句,我便走过,以前所说实未听见。事出无心如何怪我?”少女冷笑道:“谁和你姊姊妹妹的!先前还说不曾听清,照你现在所说,不全都听去了么?这样狡猾,还有人说你诚实,亏你不羞!”
沈煌知被诈去,又愧又急,无言可答,平日奉有母命,不许和人争吵,又因对方容光美艳,幼童心情,虽无他念,无形中却生出一种纯洁之爱,不愿使她生气,再见对方由离地一丈多高的山亭上凌空飞堕,捷如飞鸟,论本领也决非其敌,何况还有一个大人,正卧隍恐无计,少女又娇叱道:“你不说个道理,就完了么?”沈煌外和内刚,素来不愿向人服低,不知怎的,对于少女竟强不起来,闻言方要赔话,忽然偷看出对方口气虽然不善,面上却似嗔似喜,仿佛忍笑神气,心方一动,忽听亭中唤道:“三女快些回来,不要欺负忠厚人。”少女笑答道:“这小孩见头一面就说假话,还说他老实忠厚呢。”
说罢朝沈煌看了一眼,双足一点,柳腰微扭,人便飞身而起,往那丈许高的山亭上纵去。
沈煌见对方如此美秀,本领又高,更起了一种微妙感觉,心中恋恋,不舍走去,又恐相隔太近,少女怪他偷听,只得走到前面寻一山石坐下,心中深印着少女飞身时婷婷倩影,恨不能再见一面,但又无法接近,不住低头寻思,朝上偷看,见父女二人对坐亭上,低声说笑,一句也听不出,正打主意,遥闻年长的一个笑呼:“三女,拿这葫芦取些水来,快到时候了。”跟着便见少女手捧一个两尺多高的大葫芦走下坡来,心方一喜,不料走的是相反方,没朝自己看一眼,有心跟去,又恐触怒,心正失望,少女忽沿着下面溪岸走过,到了前面不远,自言自语道:“这里的水比下游干净得多,有这一葫芦水在肚里,少说也可打倒四五个狗强盗,足够爹爹用了。”说罢将水灌满,顺坡走上,到了前面,再往回走。
沈煌坐处本是山腰上一条道路,见少女人小,单手提着满满一大葫芦水,从容走来,暗忖:“这一葫芦水,少说也有三十斤,她用单手并提而行,手臂不弯,别的武功不说,单这力气也是惊人。”心方惊佩,少女直如未见,已由身前走过,忍不住脱口喊了一声“姊姊”。少女回身故意喝道:“你还不曾走么?喊我做什?”沈煌看出她先是故作未见,这一回身喝问,薄怒轻嗔之中不掩笑容,看出神情越发妩媚,知是假怒,忽然福至心灵,念头一转,立时假装害怕,起身赔笑道:“方才姊姊生气,我恐见怪,不许我走,等在这里,还没敢走呢。”少女微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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