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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拉着倪草过来。
乖乖的让他拉去在另外半边床铺半躺下来,倪草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那天晚上很静,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
偶尔有经过的巡房护上或是值班的医生踏步走过的轻微细响,鞋跟在走廊敲击的声音、或是两人结伴走过有时发出的说话声。
席顃两人互相背对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他看着窗外,是黑黑的一片,有时会有落叶随着夜风飘近然后贴着窗慢慢落下。
是熄灯的时间,不过个人房中病床上的墙面那盏灯仍是点燃。
倪草在等,他知道席顃已经将第二与最后一个愿望都已经想好了,他在等他自己说出口。
「我在想,其实一开始你对我说名字那时候并不是想说你是『倪草』。」打破了沉静,席顃看着窗外的黑暗慢慢的说道,「你想说的是,你是堄堄坟上的草,对吧。」他那时只觉得很奇怪,现在想想大约是自己会错意了。
「嗯。」倪草点点头,那时候确实是想这样告诉他,后来将错就错了,「所以这个名字,是你给我的,你知道吗。」他原本只是一根草,后来却有了名字,是席顃为他取的,虽然本人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也没有说出口。
「我不知道。」他那时候以为这小孩子怎么说话那么怪异,满心的疑问而已。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喔,席顃。」淡淡的勾起笑容,倪草闭上眼睛,「我在那个地方陪了堄堄很久,知道你常常去看她,还有一次居然是去除草的,那时候的我发抖了一整天,很怕你就这样直接把我除掉了。」当他还是一根草的时候,根本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这样做,后来自己来到这里,翻了书本之后才知道,因为他们不愿亡者被覆盖在草下、被遣忘,所以他们要凭吊,也是安慰自己的心。
席顃也笑了,「如果那时候除掉的话,或许现在我的惊吓就不会那么多了。」从遇到倪草开始到现在,他的惊吓次数大概比他这二十年来还要多。
「可是我知道,席顃喜欢惊吓。」
从床上爬起身,倪草直接趴在席顃的肩上蹭着,「席顃的表情变了很多,我喜欢席顃会生气,因为我弄坏衣服追着我满客厅跑的时候,很有精神。」
脸上一赤,席顃把趴在身上的人推开然后也坐起来,「什么东西啊。」
「如果席顃一直保持这样,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转过头,只见小草已经在他身前,露出可爱的微笑,「不管是小草,还是堄堄,我们都会很高兴,可以不用担心席顃了;因为席顃会比以前更好。」
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室内立即窜进冰冷的夜风。
席顃走下床,慢慢的走到窗户边。
「席顃,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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