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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迷乐总会在仪格格外出时,用相同的方式找到她,与她躲在不同的街角单独相处。
除了那一回忘情的拥抱外,迷乐对她从来没有过逾矩的行为,他们总是坐在一起说话,你问我答,有时是我问你答,他会告诉她自己在山上二十年当中的生活点滴,她也会说起童年所过的贫苦日子。
“我幼年时生活太苦了,我爹娘养不活那么多孩子,就把我卖给当年还只是贝勒爷的弘历当小丫头。”她娓娓地低诉。“后来嫡福晋见我的模样还算干净讨喜,就收了我当侍选格格,专心侍候她还有照顾小阿哥和小格格……还要等着给王爷收房。”
“什么是收房?”迷乐疑惑地问。
“就是……当王爷的侍妾。”她咬着唇,幽幽地说。
“服侍他的婢女吗?”他忖测着。
“不只是服侍他,还得……”她说不出口,只好选一种迷乐比较能懂的说法。
“还得为他生孩子。”
迷乐果然了解了,他的神情异常错愕。
“宝亲王不是已有妻儿了吗?”
“妻子是正室,妾是侧室,妾的身分不及妻,地位只比奴婢好一点。”仪格格的声音无限怅惘。这是她初次清楚明白地谈及自己的身分,这身分就像是她身上的一道枷锁,要将她囚禁在宝亲王府一生。
迷乐默然无语,思索着这些对他而言十分复杂的关系,但是愈是思索,却愈是迷惘。
“我爹没有妾,我爹只有我额娘一个妻子。”他忽然想起来。
“那是因为你额娘的身分比你爹尊贵,你额娘是皇家公主,是君,你爹是额驸,是臣,在这样的身分底下,你爹就算想纳妾也不敢。”仪格格淡淡地—笑。“如果你爹也能和其他男人一样妻妾成群,你也就不会是独子了,一定还会有一堆兄弟姐妹。”
“难道人人都是如此吗?”
“有地位,有权力的男人都是如此。”
迷乐沉默良久,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
“你将来也会有妻妾。”她无奈叹息,眼睛里的光辉黯淡下来。“你额娘一定会为你挑选合适的对象,你也一样会让很多的女人为你生孩子。”
迷乐蹙着眉心,深深地凝视她。
“仪儿,我可以只选你一个人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
仪格格诧异地看他一眼,眼中慢慢浮起欣喜与感动的泪光。
“我已经是别人的了。”她的心凄凄恻恻地作痛。
迷乐一凛,几乎融化在她眸中积聚的泪水里。他未曾意识过拥有与失去的真实感受,也从不曾在意过能否得到或拥有一件东西,但是此刻,他真心想要拥有她,想要独占她。
“我们还是可以见面,不会有人知道。”他握紧她的手,不管她是谁的,这样的见面方式还是可以永远继续下去。
“也许……现在还可以。”她勉强笑笑。
迷乐一怔。“难道以后不行吗?”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睫,看似点头,又像摇头。
“你有可能不会再见我吗?”他的心悬在半空,惶惶失措。
“未来的事,谁也难以预料呀!”她费力地微笑。“迷乐,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这就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
迷乐怔仲,莫名的焦虑感充塞在胸口,被扰乱的心情再也不能平复。
当夜,他来到母亲房里,清清楚楚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额娘,我要娶仪格格。”
“仪格格?”九公主疑惑地瞪大眼睛。“是哪个府里的仪格格?额娘怎么没听说过?”
“宝亲王府的仪格格。”
“宝亲王的小格格今年才三岁,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错,她说她是宝亲王府的侍选格格。”
九公主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会认识她?”
“额娘为我摆筵宴客那天认识的。我很喜欢她,如果额娘要我娶妻,我想选她。”迷乐天真地以为只要说出事实,说出他的想望就行,但是涉世未深的他,不知道此举已经深深伤害了仪格格。
九公主听完果然大为震怒。
“她是宝亲王爷的人,竟敢与你勾搭!”
迷乐愕住,忙解释道:“我们只是说说话——”
“她是宝亲王的侍妾,怎可与你『说说话』?!”九公主怒极。“想不到宝亲王府调教出来的人竟如此狐媚不守规鉅!”
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