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部分(第1/4 页)
素臣回营,暗忖:若每日百姓如此拥挤,皇上如此隆礼,大非臣礼!因于夜半假作心疼,奏知皇帝,改用轿车,蒙头覆卧,推入春燕、秋鸿等女车后赶行,方把拥挤赐宴两件,都躲过了!
十二月初二日,驾至涿州。太子备法驾,率领朝臣迎接。闻素臣有病,大惊失色。见驾之后,慌至素臣行营,见素臣面色红活,心头一块石头方才落下。抱住素臣,即跪下去,满面流泪的,说道:“先生之恩,如海如岳,一切不足以报先生,惟有叩头出血而已!望先生勿坚辞,勿回礼,以尽寡人区区之诚意!”素臣痛哭跪奏:“赴汤蹈火,以急君父之难,此臣子常分;殿下若如此待臣,臣必自刎,以存君臣之礼,不敢蹈殿下于过也!”太子道:“昔尚父授丹书,武王且拜而受之;况先生以圣父授寡人乎?若不许叩谢,是重寡人之不孝也!”太子以父子为重,必欲叩头;素臣以君臣为重,必不敢受。玉麟、以神、春燕、秋鸿时正在营,太子闻病急来,未著一人通知,不及回避,便俱俯伏在地。见太子与素臣各执一辞,久跪于地,着急非常,却又不敢轻出一言。
以神究系东宫旧人,只得匍匐上前,劝谏道:“鸿恩隆礼,虽出东宫爷至诚;但君臣究有定位,还求曲谅文白之忠尽,使其可安!”太子见素臣急迫之状,知不能强,因放下手来,望空八拜。素臣随后叩拜。玉麟等亦俱向空而拜。
拜毕起来,即问素臣之病。素臣道:“臣实无病,而敢于以病欺皇上者,缘皇上于掖县以非分侍臣,使臣万不敢当!恐长途俱欲如此待臣,故宁冒欺君之罪,以全君臣之分!不意殿下今亦如此,臣死无日矣!”太子问:“皇上如何相待,以致先生不安?”素臣只将两嫔两贵人奉觞侍立之事奉闻。东宫道:“寡人改日专席款谢,亦当令正侧二妃奉觞。皇上新得贵人,寡人尚未及贺,一切应奉之事,亦未奏闻,因闻先生之病,贸然至此。今当速去,不及与先生再叙。”回顾玉麟道:“想来俱系功臣。亦不暇询问诸卿姓氏矣。”说毕出营,如飞而去。
皇帝急欲回京,四更时,即传旨发驾,至窦店方才日出。素臣一车原在春燕等车后,不期起身太早,乱慌慌的,反在春燕等车之前,紧接着宫人们车子,见野地内跪有许多女人,迎着嫔御宫人的,都远迎看着车中,嫔御宫人们都揭起帷幔,任凭妇女看视,自己也便看那些妇女。独有素臣一车,却掩帷下幔,只两边两块玻璃,看见外面。那些妇女只认也是妃嫔,便个个把眼睛注视玻璃之内。素臣无心中,忽见一个美貌女子,跪在众人背后,那副眉眼,却似在那里见过一般,心里诧异:怎这些乡村妇女中,有如此相貌,又如此熟识,殊不可解!想了一会,也就丢开。到芦沟桥驻剳,皇帝、太子进京。奏闻太后,择于次日辰时发驾,午时进宫。
初四日,皇帝进宫,朝见太后,惟贵妃伴皇子天花不到,皇后及合宫妃嫔,诸王公主,俱朝见过。一边叙述山东之事,一边叙述京中之事,忽怒忽惊,忽哭忽笑,直说至夜。初五日。谒庙,献俘。念景王藁葬已久,免其戮尸。将靳直、靳廉、凤氏,及在京先获之国师继晓,俱绑付西市,凌迟处死。臧宁、汪彬、陈芳、王彩、赵武,及太子在景州拿获之武国宪,发三法司勘问。
乾清、坤宁两宫内侍宫人,俱环泣御前,求将靳直、凤氏两人,赐与处置。皇帝道:“凌迟,乃极刑也;尔等何犹以为不足?待要如何处置他来?”内侍宫人道:“他两人杀人无算,每以长棍通入内监粪门,上至喉管;以长钉烙红,通入宫女下体,亦至喉管。奴婢亦欲以此等非刑处之,以舒死者之愤!”
皇帝大怒道:“靳直之奸邪,至莱州已知。这凤氏直至岛中,由朕幽辱,反加欺侮,朕才恨他。那知他平日作恶如此,尔等怎为之容隐,不早诉于朕?”内侍、宫人伏地泣奏:“内监如张敏等,宫人如费氏等,何尝不奏诉其罪,奈万岁爷不信,奏者皆受极刑!以后何人更敢奏诉!”皇帝太息道:“枉直不明,此朕所以几为亡国之君也!此二贼即发汝等,以非刑处之,然后凌迟。”众人叩谢,欢声如雷,将二犯拥出。东宫内监已在外守侯,奉令旨来提靳直,宫女们拖着凤氏去处置。
内监们拥着靳直到东宫来,东宫立传文恩,会其盐食逆脑。文恩虽曾吃过法王真人脑髓,然死活不同。眼看着靳直生眉活眼。怨苦战栗之状,如何敢去吃他。众内侍道:“文哥你平日说忠说孝,他们恶道之事,千千万万数说不尽,只把万岁爷囚禁木笼之内这一件事上,也该吃他脑子了。咱因他把木棍通入内监粪门,把长钉通入宫女阴门,通死了无数生命,问万岁爷讨来要用各样非刑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