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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要知道杀害同甘苦共患难的义弟是动摇国之信念的重大恶行。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没人说话,莫敖开口了:“小丫头,胡说八道!小心你尚姑姑回去罚你写字!”然后又对尚青云使个眼色。尚青云回过神来,和莫敖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高元靖,高元靖微微点头。尚青云向周渊说:“渊儿,我们下去吧,大人们还要谈事情呢。”她只顾着震惊,忘记了桌上还坐着好几个男孩,周渊可不是唯一的小孩子。
周渊却不站起来,她哭丧着脸说:“莫师伯,我没有胡说八道。在书??里,四元帅伯伯说,我爹爹在北原上被他(指着陈四贲)暗杀了,我妈妈已经到了北方,四元帅伯伯说:‘大哥,近来我们的将士近来在北原上巡边,几乎全军覆没……第一次被伏击,身上都是铜弹子……第二次被伏击,不是炸烂,便是烧成焦炭……第三次倒是有几个人回来,说是沿着燕境,突然炸起来,一个鬼影也没见到……看来周明礼的老婆一定是回到了燕国,她……她果然没死……大哥,你说得倒轻巧,周明礼是燕国的驸马爷,他到了燕国,怎么不帮着燕国……’,大元帅伯伯很生气,就把砚台砸在地上,大元帅伯伯说:‘周明礼是我们的结拜兄弟,一向劳苦功高,且临行之前为安我心,特留下女儿,你杀了他,他夫人岂能善罢甘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对于周渊来说,书??中的对话已经在她心里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几十天来早已倒背如流,她早已思想明白,此刻背出的,都是陈四贲的言语,高元靖的话却都不说。说到这里,小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她哽咽着,努力调匀气息,正要继续向下说,陈四贲再也听不下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浑身发抖。
尚青云连忙抱住周渊,她对高元靖说:“大元帅,渊儿说的是真的吗?”
高元靖此时的心情,不是恐慌,不是无奈,而是庆幸。陈四贲是高元靖的结义兄弟,情比手足,倘若手足溃烂,恐慌自然不能避免,无奈亦属必然,但是如果能及时撇清,更是不幸中的万幸。高元靖庆幸陈四贲打断了周渊的话,因为再向下,就要说到他高元靖欲图包庇陈四贲的言语,便要说出高元靖命令陈四贲不得将暗杀周明礼的事泄露出去的言语。
下面是一片写满疑问的脸孔,每个脸孔上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关于三元帅的生死是非,是今晚宴会最好的戏文和下酒菜,是一湾清池里流荡的金沙,是法事现场那个陈列的尸体:一切都那么明明白白,那么惹人注目,那么让人情愿相信这是真的。一个小小的九岁女孩,将每一句对话都记得顺溜,在高元靖听来,她似乎是作为一个潜伏者,耳闻了这场密谈。寥寥几句话,让他了解到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想法:一个小小女孩,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样的对话,她怎么能够编造出这样的对白,她又怎能对最近的边境情势这样了解,就算他们没信十分,也有八分了。高元靖作为过去义军的领袖,现在的四大元帅之首,未来新朝的皇帝,他不能对自己犯错的亲信有任何包庇,不能对自己有嫌疑的亲信有任何偏袒和无原则的信任,在当前的情形下,他只能说:“我和二元帅定会彻查此事。”
陈四贲呆了一会,高元靖根本不给他眼神相对默默交流的机会,早就拂袖离席了。尚青云冷冷的看了一眼陈四贲,拉着周渊下去了。
澶渊(三)
光阴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人和事从一切残酷的过去割裂开来,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光影,顽固的驻扎在人心里。十年,足使叱咤风云的将领髀肉叠生,天真的少女儿女成群,懵懂的少年成长为父母心中的一切希望,而希望,却慢慢被销蚀,成为孤独中无尽的绝望。
陈四贲失去了主政元帅的高位,十年来不问政事,准确的说,他被高元靖圈禁在家中。这十年发生了许多事情:
刑部查清了周明礼死亡的真相;新朝和燕国狠狠打了几场硬仗;在北原一个漫天黄沙的土坡上,两国开始议和;澶渊城樊楼的一个小房间里,两国使臣签署了重开茶马易市的国书;大燕皇帝驾崩,萧达山即位;大燕使团访问了新朝的都城;燕国新帝提出若高元靖处死杀害燕国驸马周明礼的凶手,他就将前朝暴君交还新朝;有一位大臣上书请大元帅讨回前朝暴君,处死暴君,践誓登基;舆情鼎沸,大臣纷纷表示国不可一日无君;莫敖上书请退主政元帅之位。
陈四贲在新春过后的一个春寒陡峭的清晨醒来,蓦地发觉自己百无聊赖,随着自己的政治生命终结了十年,高元靖终于有机会登上一个新的高度。他曾经希冀高元靖能让他继续辅佐治理天下,看来是不可能了。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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