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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看见一些十二三岁的孩子们亦汗流浃背的赌得面红耳赤了。他正感无聊,看见陈晓友与李清,邀他一起散散步,但他哪能大初一就去做电灯泡,便没去,倒是突然也觉得陈晓友与他们几个人的关系有些生疏了。
陈晓飞看不见少天灵,遂去他家,少天灵正坐在院里沉思,眼睛眺望着远处,连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二人便畅谈对社会的不满,直待谢忠琴做好了午饭叫他们吃。饭后,二人又坐到了院子里。天空是暖暖的红的日球,洒下一片柔光,在这柔光里,他们想起陈兵,陈晓飞道:“阿兵在操场里塞金花,我见他运气很差。”少天灵道:“他到我家来过一次——抱着孩子,然后我们谈了许多以前的事,他说他向往单身,唉,说句心里话,我到想着家庭的温馨。”陈晓飞笑道:“呵呵,你不是想结婚了吧!阿兵是因为晓友和李清,你因为谁?”少天灵也笑道:“我想,是因为你!”陈晓飞的心微微震粟了一下。
从少天灵家出来已是下午,又去学校里坐了一会,陈兵这时输得心服口服了,肯由战场上退下来,从谭敏怀中抱过孩子走到操场边,他看见了陈晓飞,惊愣一下,说:“晓——你——哥,你哪天回来的?”单听称谓,陈晓飞已吃惊,愣了半日方说:“回来六七天了——你今日运气怎么样?当爹了,好玩罢?”说着去逗那孩子。
陈兵苦笑道:“输光了。”陈晓飞的舌头似乎变短了,只觉与兄弟无话可说,好比写文章到了枯竭处,恨不能学海明威吞抢子儿自杀。直到陈兵先问他学习和近况,他才也问兄弟近况,可是哪有满意的答复。一个生活在固定筐架内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失去了幻想只有逐渐的麻木,额外得些好处比升天还欢喜,意外吃点亏,便闹得天翻地覆。因此陈兵道:“我的近况,能怎样?”便只顾笑。陈晓飞道:“我们……哈——没想到,我们从小玩到大,现在你当爹了。”陈兵窘急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觉得结婚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待到那天晚上听到婴孩的一声啼哭才顿然清醒来,我是真的结婚了,孩子便是见证。现在回头想想,以前我们对大人——譬如我这样的人太不了解,那是我们太幼稚。什么三十岁以前不结婚,什么男女一样,这些都是当年我们的很幼稚的观点。现在,我觉得抱着这个儿子总是比抱一个女儿更欣慰。”
陈晓飞没料到兄弟结婚生子后会有这许多高论,自叹不如,也难以反驳,他倒比往常糊涂些,觉得自己未走到那一步便不敢确定这高论是否真的是高论,他若一反驳,或许又成了陈兵耳中的幼稚的梦呓。但这时,他眼中蒙了一缕阴影,是对于某种东西的迷茫,还是怨恶。
太阳落山了,西天的迭迭黑云,笼罩住最后的余辉。
一眨眼,春节过去了半月有余,但春节余喜不消,粗眉大眼的汉子们还聚在某间小屋里大过赌瘾。
李湖才早输得两眼发光了,到天将黑时终于捞一把,乐得脸都变了形,一边捡钱一边说:“中,中,财神爷到了。”便哈哈大笑。陈林华看着门外道:“不是财神爷到了,而是你女儿到了。”李湖才扭头一看,果然是小珊子进屋来,说:“外婆叫你回去,家里有事。”刚转运的赌徒最忌讳有人打搅,因此李湖才的怒火烧至七八成,赢钱的喜悦和被搅混的怒火让他失了理智,破口大骂道:“妈的,死老婆子就存心让人不得安宁,滚回去,滚回去!”小珊子要哭起来,主人一见惶急了,因是大正月,必不容他人在家哭闹,忙说:“小珊子,别哭,乖!”又转首道:“湖才,别这样,家里有事便回去罢!”李湖才这才怒熄一半,问小珊子叫他回去干什么,小珊子包在眼中的泪珠滚出来了,忍不住哭了说:“妈病了。”主人一见大惊,且笑且说的将李湖才和小珊子推搡出门。
李湖才回家去,只见老太太一脸忧虑地端了一盆水朝房里走去,也要跟进,被老太太拦住说:“小玲要生了,你在外面。”李湖才听着房内的阵阵呻吟问:“真的,妈,这回准生男孩吗?”老太太骂道:“你这赌棍,不如死在外面的好,还用担心这些吗?”说着砰的一声关了房门,李湖才被骂得有些恼火,怔在原地,思绪烦乱,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又砰的一声打开了,老太太露出脸,惊急地叫道:“你赶快去把肖医生找来。”
《命该如此》(十四)
老太太满脸是汗水,看着女儿在床上翻滚着,痛苦得也满脸是汗水,肖医生到时,她已昏过去了,她的四个女孩儿正在堂屋里大哭。灯光下,肖医生皱着眉头,附在老太太耳边说得有进大医院的准备,老太太听了后,头里嗡嗡的响,不信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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