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页)
摆棋对弈,以棋来泄他心中的恨意,虽然杨延昭曾经对折御卿也算有礼,但毕竟年岁相仿,也只是寻常的客气罢了,直到今rì才真心的生出敬意。
后者笑着将棋盘收好,望了望快要坠下西山的残阳,“兄长也该回来了,晚膳也该准备好。”
如折御卿所说,折御勋是很快就回来了,见到了杨延昭免不了要惊奇几分,当得知他来此的缘由之后,便直接要将城东一座空下的宅院送给杨延昭。
“兄长,城东老宅虽已经空下,但娘亲偶尔还会去看上一看,到时候只怕会”折御卿在一旁低声的说着,“倒不如在城中另寻个院子,不知兄长以为?”
“便依了晗之。”
晚膳较为丰富,折老太君欢喜的劲儿还未退去,比平常还多喝了半碗的莲子银耳粥,见这模样,折御勋兄弟二人不禁心中暗叹。
也许是该修书一封到代州了,如今同朝为官,雨娘回来也并无大碍才是。
吃过饭,折老太君去诵经了,杨延昭则是跟了折御勋兄弟去了书房,油灯燃起的黄晕伴着清茶升起的淡淡雾气,若不是心中郁积着烦闷,眼前倒是一副宁静的场所。
“前两rì,契丹人南下,却在代州城前吃了瘪。”
折御勋抿了一口茶香淡淡的说着,杨延昭听后表情并无多大的变化,契丹人收到消息后已经为时已晚,失了先机。
而代州城有刘继业与大批的宋军,肯定不能轻易拿下,持久战,只要不是白痴都明白对于契丹人极为不利。
所以,撤兵将是最好的选择。
“听晗之说你没有从军的打算?”
折御勋不慌不慢的又问出一句,这次杨延昭脸上闪过一丝的失落,哪怕他早就想好了弃武从文,但眼下的场景却是他所未想到的。
“延昭有一事想求教舅父,不知今年的科试何时举行?”
科试?
折御卿瞪大了眼睛盯着杨延昭,折御勋眼中也满是震惊,直到杨延昭再次郑重的点了点头,这才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但折御勋还是将手中端着的茶杯放到一边,罕见的低沉着声音,“你是说你要去参加科举考试?”
一个带兵打仗之人竟然要放下手中刀枪,放下热血澎湃的沙场,捧着让人头疼的书卷,难不成是受了刺激,要与杨家彻底划清界线?
“舅父,延昭不是一时糊涂,我已经想清了,经过此事,金戈铁马,醉卧沙场的心思突然间淡去了,现在只想从书中博个功名,哪怕不能,也只愿做个小院的捧卷闲人。”
折御勋的虎目一直盯着杨延昭,许久,才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有了决计,那老夫便不再勉强,今岁的解试得入秋,若是能中,明年chūn便可以往汴京参加省试,之后,官家召见,那便是殿试了。”
“多谢舅父。”
之后,三人并未聊些什么,只是折御勋与杨延昭手谈了一局,也许是下午的对弈让后者心中的怨念去除了不少,虽然依旧是棋势凌厉,但内敛了几分。
屋中无风,灯火却余光摇曳。
“这局再下下去,怕是要到天亮也不会有个结果,依我看,还是平局算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折御卿的话让折御勋不满的瞪了瞪眼,但不得不认为他所说极为在理,当下朝着杨延昭望去。
“小舅父说的对,这局到了此境地,确实分不出胜负,延昭吃不了舅父的帅旗,而舅父也拔不掉延昭的将营,也只能是平手定局了。”
折御勋捋了捋下巴的短须,眼光再次扫过棋盘,“那便是如此吧!”
丢下棋子,书房中恰好传来屋外打更的声音,清脆的木击声倒是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的清晰。
不知不觉,竟是三更天了。
折御勋也不与杨延昭继续说道,让侯在书房外的小厮送他回房,自己则是盯着摇晃的灯火之上。
“兄长,难道真的就这样看他走上科举这条路?”
折御卿小声的询问着,白天之时,杨延昭未回答他的问题,只当他是被杨家所伤,暂不做行伍的打算,谁知竟是铁心,要放弃马上功名。
低幽的轻叹,折御勋收回他的目光,折御卿的意思他懂,虽然与杨延昭接触不多,但晋阳城的事情他大致能猜到几分,宋军北袭也是他一手策划。
这样的人,天生便是良将奇才!
如今他要远离疆场,作为惜才之人,折御勋理应劝阻才是,但不知为何,脑中竟没有这样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