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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我陪笑用手比划道:“再多一点点!”他道:“看来还是让你怕点好!”
我瞥了眼他,低头等着他如何让我再怕。过了会,他忽然放开我的手,迈步就走,我愣了刹那,心中一慌,忙追了上去,问:“你真生气了吗?”他紧闭双唇,眼光看着前方,只是迈步。我急道:“你不理我了?”他仍旧不看我一眼。
我一急,也不顾两人正在路上,拽着他衣袖,拦在他身前道:“我以后再不捉弄你了!”他停了脚步,无奈地道:“我没有生气!”他的表情让我心中一松,忙放开他衣袖,让开路。
他继续大步而行,我在侧旁快步跟着,问:“那你干吗刚才一句话也不说?”他皱着眉头,道:“我很渴!”
我知道我不该笑的,可是随他走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低头‘吭哧,吭哧’地压着声音笑起来。他盯了我一眼,我忙咬唇忍住,可不多久又笑了起来,他没再理会,自顾快步而行。
待看到前头的太监,我忙叫了过来,
笑着吩咐:“赶紧端杯茶来!跑快点!”他匆匆快跑着而去。我向他行礼告退,笑道:“王爷等茶吧!应该很快的!”他蹙眉挥挥手,我笑着转身而去。
到晚间睡觉时,躺在床上仍然想一回,笑一回。待笑累了,人也沉沉睡了过去。第二日起床后,玉檀笑看着我说:“很久未见姐姐心情这么好过了!连眼睛里都是笑意!”我‘啊’了一声,问:“有吗?”玉檀点点头。
我忙打开镜匣一照,真是眉梢眼角带着笑意!我上次眉眼俱笑究竟是什么时候?久远地我都不知道从何想起。
………
盛夏早已过去,太子爷的脾气却没因暑气消散而缓和,反而越发急躁。我想到他至死的囚禁生涯,颇多感慨同情,可转而一想他若不被囚禁,我恐怕就要嫁给他,让我在嫁他和他被囚禁中选择,我毫无疑问选择后者,又觉得自己的感慨同情很是虚伪!人总是在自己安稳后才会想起同情。
康熙和众位娘娘、阿哥、福晋、格格们都聚在太和殿庆祝中秋佳节。当值的太监宫女们各自忙碌,不当值的也聚在一起饮酒取乐共庆佳节。
我提着食盒,本想回屋,可临时突然改变主意,想着现在的御花园肯定没有人,几株桂花又开得正好,不如索性到那里赏月、赏桂花、饮酒,不是比自个在屋里更好?
果然清清静静。凉如水的夜色中,浮动着桂花馥郁的香气,我不禁脚步慢了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正举头望月,一缕笛音乍起,唬了一跳!
待心神定下,不禁有些诧异,谁在这里吹笛?也不急着去寻,随手将食盒搁于地上,背靠大树,半仰头看着圆月,静品这一曲《梅花三弄》。
雪中寒梅,姿态清洁,暗香浮动,虽无百花相陪,却临风摇曳、自得其乐。我心中约莫知道是谁,含着丝笑提起食盒,寻音而去。
人未到,笛音却转哀,彷若一阵狂风突起,满树梅花终被打落,再不甘心,却也得与泥尘共处。我心中惊诧,他何时竟然有如此伤痛?不禁脚步放缓,轻轻走了过去。
第七章
十三阿哥正立于桂花树下,横笛而奏,全无平日嘻笑不羁的样子,神态安静肃然。“精于骑射,发必命中,驰骤如飞。诗文翰墨,皆工致清新,雅擅音律,精于琴笛。”这样一个文武全才、豪爽不羁的奇男儿如何一日日地挨过十年的幽禁生涯?想着眼睛有些模糊起来。
一曲未终,十三阿哥已然停了笛音,向我看来。我忙打起精神,笑走过去,问道:“怎么不吹完呢?扰了你的雅兴?”
十三阿哥一笑,道:“不知道是你!只觉得有人偷听,所以停了!”
我瞟了眼一旁石桌上的酒坛,笑问:“怎么不在殿前陪皇上,竟撇下福晋独自跑到这里喝酒来了?”他瞅着我手中的食盒也笑道:“只准你挑好地方,我就不能来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打开食盒,取了两壶酒出来,向他做了个请的姿态。他一笑,坐于石凳上,拿起酒壶就是一口。
我也坐下,拿起酒壶,和他一碰,各自仰着脖子喝了一口。十三斜撑着身子,看了会月亮,道:“很多年没一起喝过酒了!”我叹道:“十年了!”两人一时都默默看着月亮发起呆来。
过了好半晌,十三侧头笑道:“难得今儿遇上,又都带着酒,就好好再喝一次,否则说不定下次再喝又是十年后了!”
他一句笑语,却不知道说得完全正确。十年的幽禁,十年后,我知你平安得放,而我却不知自己要身在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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