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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曾听闻,”张尚宫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谁知皇后是怎么想的呢。”
“不过,”似是忽的想起了什么,她面上有些犹豫:“奴婢倒是听闻了另一件事。”
秦氏心下烦躁的厉害,哪里有功夫听她卖关子,语气冲的很:“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没用的东西!”
心知此刻秦氏心情不虞,张尚宫也没敢将心中不满暴露出来,只陪着笑道:“皇后娘娘令人查账,自然也问到了后宫用度上,看了账目之后,对此颇为不满,奴婢还听说,皇后只怕是有意削减宫中用度呢,几位太妃的份例,便是首当其冲……”
“什么?”秦氏被这消息给惊住了:“这是几时的事?”
“今日皇后身边人来查账,带走王尚宫的时候,”见秦氏面色难看,张尚宫的声音也小了:“……隐隐约约的,听着提了一句。”
不只是秦氏心下讶异,恪太妃更是头一个不满。
此前,为着赵华缨与贪墨案之事,她便同皇后有些不对付,骤然闻听此事,心下压抑的不满,更是全然爆发出来。
——她的吃穿用度素来是三位太妃中最多的,一下子削减,岂不是她的日子最难过?
“皇后倒是会精打细算,”描绘的长长的眉挑起,恪太妃冷笑道:“左右她跟陛下同住宣室殿,便是削减用度,只怕也委屈不了,拿别人的东西来做人情,喊的这样好听,委实是吃相难看!”
她这话里头涉及的是皇后,语气也不好,几个侍奉的宫人小心的对视一眼,也没敢说什么。
没人应答,恪太妃也不以为意,只凉凉的弯起唇,道:“我虽只是太妃,却也算得上是陛下的庶母,先帝在时便是这样对待英宗太妃的,到了陛下这一朝,却要削减用度,这是哪儿来的道理?”
“走,咱们往宣室殿去,找陛下说说理,”恪太妃漫不经心的瞧了瞧自己指甲:“哪家的主母会这样行事,可不能依仗自己肚子里头揣着一个,就这样没有规矩。”
“太妃,不好吧,”恪太妃这话说的硬气,身边人却不这样认为,不敢直言反对,只是迂回着道:“皇后毕竟是皇后,您这样贸然往宣室殿去,只怕就真是撕破脸了,再者,陛下素来是偏爱皇后的……”
“——那你想怎么着?!”
似是被戳痛了,恪太妃骤然加重了语气,厉声道:“无声无息的老死在宫里吗?现下都被人欺负到门上了,还同个死人一样不做声,活着还有几个意思?!”
几个宫人被她说的惊惧不已,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没敢应声。
“这就是了,”恪太妃嗤笑一声,目光自沈张太妃所在宫寝的方向一扫,蔑视道:“我可不是那些人,做惯了缩头乌龟,被人踩到脸上了也不吭声,只一味地那自己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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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妃往张太妃宫里头去时,便见她正坐在内室里修剪面前那株凤尾菊花,冬日里万物枯寂,这株菊花开的却好,金灿灿的花朵大如手掌,花瓣儿长而妩媚的探着身子,别有一番韵味儿。
“我来的不巧,”沈太妃面上带笑,盈盈一拜,道:“张姐姐正忙着呢。”
“哪儿的话,不过是找个事情做,打发时间罢了。”张太妃同沈太妃交情了了,可人家递了笑脸儿,她也不会去打,停了手中动作,上前去挽住她臂,一道行了平礼后,便拉着她往暖炕上坐了。
“倒是沈妹妹,”张太妃挑起眼帘看她,缓缓道:“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今天的日头好,”沈太妃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想请姐姐一道出门晒晒太阳,往宣室殿去一趟。”
“恪太妃不是已经去了吗,”张太妃心下微动,别有深意道:“沈妹妹怎么不曾结伴而行?”
“张姐姐,到了这关头,我也不说那些空泛泛的话,”沈太妃握住张太妃的手,真心实意道:“当年姐姐得宠,生了五公主,我在你后头承恩,生了六公主,前后是有干系,可姐姐细想,除去说过几句嘴,妹妹可害过你?”
“将话说的这样透彻,”张太妃笑意微敛,意味深长道:“可不像是妹妹的性情。”
“姐姐这是不信我了,”沈太妃被怀疑了,却也不动气,只温声道:“妹妹说句放肆些的话——先帝在时,咱们都不是什么跟得久的老人,眼见十几年过去了,何必为一个老早就没了的人置气?”
她语气诚恳,话也在理儿,张太妃心便松了,语气也见缓和:“妹妹今日上门,说了这样一通话,究竟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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