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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诨吃星叭�鲈履冢��Ρ苊庹丈鋁光。我还了解到,视网膜是人体形成最晚的器官,直到出生后两个月才最后完成,因此不但在胚胎期,而且在出生后两个月内都应避免X辐射。
其实,何必查书呢?妞妞死后不久,我在一家普通小医院的黑板报上读到:孕妇切不可照射X光,否则可能致使胎儿患各种疾病,其中就包括视网膜母细胞瘤。
在遗传学检查排除了遗传致病的可能性之后,我几乎可以断定,X射线是杀死妞妞的凶手。
雨儿刚住进医院,他就急冲冲地带她去透视室。透视室的女医生已经下班,他特意派人叫了来。他亲自操作,查得很仔细,机器不时地咔嗒一下,荧光屏熄灭复闪亮。“你看这里。”他亮着荧光屏,对女医生说。“行了,行了,人家怀着孕呢。”女医生不安地催促。“你看你看……”他又启动,真他妈不折不挠。看什么,不就是肺炎,症状这么明显,根本无需透视。
天天输液,葡萄糖掺青霉素。青霉素是唯一不会通过母体进入胎体的抗菌素,我很放心。雨儿痊愈了。快出院时,他又拽着她去拍片。她挣扎:“我怕,孩子出毛病怎么办?”他拍胸脯:“不会的,出了问题找我!”
我完全不能设想医学博士蓄意犯罪。不,这决不可能。但我也完全不能设想他不懂常识,竟然犯医学界之大忌。他的行为完全不可理解。妞妞是被她出生前的一个不可理喻的行为杀死的,她死得不明不白。
二
雨儿在体验两件新鲜事:生病和寂寞。她很少得病,生平头一回住院,也差不多是头一回独居。从小到大,她不是住集体宿舍,就是和家人住。这间病房有三张床,另两张空着。医院离家远,我隔天去看她一次,每次她都像久别重逢那样高兴。
“妞,你够闷的,我会讲故事就好了。”
“有你在这里就行。”
“你知道吗,你发烧那会儿真漂亮,脸红红的,眼睛亮亮的。”
“像不像病西施?”
“是病安娜,安娜。卡列尼娜。”
“昨天我爸来看我了。是不是我得肺癌了,他那么关心我?”
“小傻瓜,你是他的掌上明珠,你得肺炎,他也着急。”
“我得肺癌,你难过吗?”
“不准你这么想。”
“我喜欢这么想,体验一下也好。你爱我吗?”
“你知道的。”
“我要你说。”
“爱。”
“特别爱?”
“特别。”
“亲,我可真是爱你呀。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就是你。只爱你一个——现在。将来也——可能。”
“将来只是可能?”
“爱别人爱不起来了……不,我没去爱。”
“没想到你会这么爱我。”
“我也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体贴。”
“你想到了。”
“哟,我错了。”
“我还不太体贴,要不你不会得肺炎。”
“那不怪你,我自己造成的。不过我喜欢你心疼我。我发高烧时,你哭了。”
“你看见了?”
“我身体很难受,可是心里暗暗高兴,因为你哭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就是怕你知道了幸灾乐祸。”
“我不在家,你可别睡得太晚。”
“这些天我倒是挺出活。”
“我在家是不是老干扰你?”
“你还不知道你有多缠人?”
“那就让我送送你吧。”
她起床,高高兴兴地挽住我的胳膊,把我送出医院大门。
深夜,我回到卧室,扭亮台灯,躺在床上看书。我天天很晚上床,她习惯了,亮灯不会惊醒她。我看了一会儿书,也准备睡,忽然听见她在旁边发出抽噎的声音,就像呼吸受阻那样,接着放声哭了起来。我赶忙唤她,抚摸她,给她擦泪。那么多泪,脸蛋湿透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梦中醒来。
第六章因果无凭(3)
“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不说。”她斜瞥我一眼,带着敌意。
“梦见大灰狼了?”
她点头,伸出手指指我一下。我再三求她,她终于开始叙述:“有一个女孩老来找你,要你去白区讲演。我不让你去,你不听,跟她走了。好像听众都是大学生。敌人包围了你们,你被捕了。你们被分成两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