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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一抖,睁开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想问他怎么知道那么多,但是一想青灰在他手里,陈白玦只能苦笑一声,姣好的轮廓在黑暗之中轻轻颤抖:“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我只是在享受说故事的乐趣,你不必在意。”段十一扯了扯嘴角:“顺便,段某其实很想听听,帮自己的母亲助纣为虐,学富五车,文武双全的陈大少爷,是怎么想的?”
是金树,竟然是金树!小草站在原地成了雕塑,也没听那边两个人在说什么,脑子里只在努力回忆金树的模样。
金树不是眠花楼里最美的,但是跳舞跳得极好,是以摘下了花魁之位。她还记得有人说过,金树的年纪不算小了,暮去朝来颜色故,花魁也没几年好当,就想挣这两年的银子,然后回去养老的。
段十一故事里的男主自然是陈员外,谁都知道陈员外的发家史,是从一个穷书生,变成长安富商的。
金树要是那少女,那陈夫人是谁?!
“我怎么想的?”墙上的陈白玦低低地笑出声:“段捕头眼里,大概也是只有王法,没有人情。我的母亲是富商之女,也是从小饱读诗书,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帮他发家致富,甚至愿意容纳他的发妻,将他们接回来。”
“可是呢?那少年的父母已经病死,他的发妻听闻他已经另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母亲还四处找人寻她,没有结果。这一切不算是我母亲的错,陈元徽却是对她冷若冰霜,不闻不问,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往家里娶,哪怕我母亲日日以泪洗面,他也不念半点旧情。”
“你们说的勤劳少女,好一个正义的化身啊,多纯洁善良。可也就是她,故意跻身眠花楼,惹得陈元徽紧追不舍,抛妻弃子,愿意与她双宿双飞。说什么赎回来当小妾,那一晚我去了眠花楼,亲耳听见他说,等把金树迎回来,就休了我母亲,扶她为正,偿还恩情。”
小草呆了呆,看着陈白玦阴郁的脸,被这反转的剧情弄得回不过神。
“金树是我杀的,青灰是我的人,落雪自然更听我的话。这一点,你也错了。”陈白玦看着小草道:“我是在母亲的泪水里长大的,身上的罪孽,比你看见的多得多,你们还不如让我早些死了,否则再继续往下,拉扯出来的东西,可能会吓坏整个长安呢。”
段十一挑眉,小草捂了捂心口,有些痛心地看着他:“多好的少年啊,为啥这么想不开?”
陈白玦侧头看了看窗口,有细微的阳光洒进来了:“天亮了,该开审了吧?”
段十一点头:“是该开审了,这案子老大已经发话今日必须有个眉目,李捕头那边还半点头绪都没有呢。”
小草眼睛一亮,飞扑到段十一身边小声道:“那咱们要不要把这人藏起来啊?等着李二狗不顶事了,咱们再站出来。”
段十一一脸正气:“小草啊,为师教过你,做人不可以这么阴险的,不用藏了,人就放在天牢,咱们出去等着。”
啊?就这么白白把辛辛苦苦弄来的人,送给李二狗不成?小草垮了脸,一把抱住段十一的腰,双腿拖地:“师父~~”
段十一承受着她的重量往外走,步伐艰难:“你听我的就好了。”
好什么好啊!小草欲哭无泪,她是要破案才能转正的临时小捕快啊,你大爷的不要业绩可以啊,她要啊!
段十一叹了口气,伸手一把将小草扛在了肩上:“你这熊孩子,那案子是给了李捕头的,你拿陈白玦去,案子也不会算在你头上,傻不傻?”
“你才傻!”小草挣扎两下,正要破口大骂,鼻息间突然全是段十一身上好闻的皂角味儿。
一瞬间整个人就安静下来了,小草盯着段十一这套黑衣裳看了许久,最后闷闷地道:“你穿黑衣裳也挺好看的。”
扛着她的人步子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没了业绩,小草就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一样,晃悠悠地被段十一扛回了六扇门的院子。
正准备唉声叹气一会儿,结果还没坐下来呢,李二狗就来了。
“段捕头!”李二狗每次看见段十一是没有好脸色的,这回的脸色却是格外地好,带笑的,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唉哟我的段大捕头,你可算在了!”
这语气谄媚得能掐出水来,小草浑身一抖,立马挡在自家师父面前,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干啥?”
李二狗搓着手,额头上也都是汗水,眼睛四处看着道:“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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