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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不得我总觉得熟悉……不是长相,而是感觉,真的像小越,简直一摸一样了。这就是你的目的?何飞?你想要死掉的小越再次活过来?”
“不,小越是小越,Sicily是Sicily,不一样。”
信号灯再次变化,车子启动,何飞说。这一次,他的目光直视前方,毫不动摇。
“……你真的不打算再演戏了么?你的‘界限’不该在这里。你若看上了哪个角色,只要说一声,我全都留给你,怎么样?”
何飞的唇边终于漾出一线微笑:“谢谢,林导。不过我不会再演戏了,多年前我就说过,我其实并不适合。”
“这话,我真想让小越听听。”林建国终于气恼。
“我早就告诉过她,她明白的,”何飞毫不动容,“当年……在西班牙向她求婚的那天晚上,我就是这么对她说的——她最明白我。”
***
林建国终究一无所获——何飞将他送到香格里拉酒店门前,欠身致意、微笑道别,然后便开着那部带有明显擦痕的保时捷跑车绝尘而去。林大导演望着那点逐渐远去的蓝色,只在忽然袭来的往事中氤氲了片刻,便抖抖肩,像掸去衣上灰点儿似的,将过去的影子拂落在地——随即抬起脚,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
往事已矣,过去了便过去了。困锁于“过去”之中的人统统都是呆子,对此他敬谢不敏。
林建国很了解何飞,他们之间有着无法剪断的关联。毕竟十多年前,正是他在一条狭窄而倾斜的街巷里,遇见了那个挨家挨户送报纸的小小少年——不过是个再安静不过的孩子,温润的眼幽幽望着你,有种特别的孤独气息;那一带的报童不只他一个,也不是他叫得最大声,可他的生意总是最好的。
那时候林建国不名一文,甚至连三餐都无以为继,他虽也算是科班出身,却毕竟与名校名师带出来的天之骄子们判若云泥。挣扎十年,早就被潦倒光阴磨灭了雄心壮志。可就是在那一天,在隔着初春薄薄雨丝见到何飞的那一天,他突然觉得上帝在向他微笑了,电影之神自空中徐徐飘落;刹那间空气澄净,宛若透明。
细雨、窄巷、卖报的苍白少年交叠成那样完美的画面,幽静而冰凉,就像是他充满了失败以及寂寥的前半生似的。
“……再试一次吧,最后一次,”努力抑制狂跳的心,林建国对自己说,“假如那个孩子肯相信我,我就再试最后一次;如果……如果依然失败的话,这辈子就彻底放弃电影好了。”
——那一次他成功了;他成功地与自己的“过去”彻底一刀两断!
林大导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酒店的门。香格里拉的大堂侍应极有“职业素养”,第一眼便捕捉到来人那身“过于简朴”的衣装,脸上立时条件反射,转出种特别的不屑和戒备来。可待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不屑和戒备还未及消失无踪,极度的诚惶诚恐便骤然涌现——也许是太多自相矛盾的表情交织在一起,最终成为某种难以描摹的空白,整个人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林建国只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便毫不留情地与那人擦肩而过。是啊,如今他已功成名就;那张仿佛龟裂的黄土地一般的面容不再是土老冒儿的象征,早成了醒目的公众标识。
——我们卑贱的过去和荣耀的现在始终站在镜子两边互相对视,就像是这侍应生脸上正在上演的滑稽戏……何飞……“过去”不过是“过去”罢了,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你那些无聊的努力,又有什么用?
林建国走到酒店前台,前台小姐正用灼灼发烫的眼神盯着他瞧。他吩咐她给某房间挂个电话,等待的间隙,忽然便想开个玩笑,于是随口说道:“你很漂亮,没想过演电影么?”
这绝对是再烂不过的搭讪,可那位小姐竟满脸涨红,似乎马上就要昏厥了一样。
“我就是让她在这里*了衣服跳舞她也会做的,”林建国不禁恶毒地想;黑色的快意和随即而来的无聊感一股脑涌上心头。而接待小姐却对他暗地里的恶作剧全然无知,身体中充满了梦境般的光辉,连声音都开始颤抖了:“林……林导,2508没有人接,客人不在房里……”
她微微低下头去,满怀莫名期待;许久不见反应,又狐疑地抬起头来——只见林大导演一双浓眉正紧紧蹙在一起,不知想些什么,竟然入了迷。
***
林建国自然不知道,就在方才,何飞将他“顺路”送到香格里拉门口,转而告别之后,立刻在车里拨通了葛幕风的电话;也就在方才,前台小姐被林建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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