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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少奶奶冷冷‘哼’了一声:“福宁王爷什么都明白,他求子就求地藏王菩萨,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人哪,不能太亏心,惹得神鬼俱怒。你这个,”梁少奶奶伸手拨着那串五色豆荚:“送过去表表心意吧。”
李燕语拧着眉头,仿佛想起什么,转头看着梁少奶奶说道:“我刚到抱朴庵外别院那年,太后在抱朴寺做法事,清慎师太也去了,回来我问她做什么法事,她竟不许我再提及一个字。”
“你不知道这些事,太后年年给安大娘子做法事,可见这些法事,也不是做了就有用的!”梁少奶奶话里带着丝幸灾乐祸,李燕语听的无话可说,两人相对沉默半晌,梁少奶奶怀念的低声说道:“你没见过安大娘子,年纪差不多的姑娘,没有不喜欢她,不和她交好的,唉!可怜!”
“算了,别说这个了,听得人难受的不行。”李燕语站起来,给梁少奶奶换了杯热茶,梁少奶奶忙笑着接道:“也是,好好儿的,说这些阿年旧事多没意思,今年我们爷想回京师过年,让我劝住了,你想,他那几十条船都是赶在年里年外回来,这一拍手走了,谁去管去?再说,我们走了,单留了一家在这泉州过年不成?我们爷觉得也是,就这么定了,今年咱们一处在这泉州过年!”
两人说笑着些闲话,眼看天色渐暗,梁少奶奶约了李燕语一处去织坊看看,带着女儿告辞回去了。
78、暗潮
转眼,邵源泊在这市舶使任上做了三年多,诸般事务皆熟,如臂使指,闲暇渐多,阿盛也到了开蒙的时候,邵源泊也不请先生,干脆自己给阿盛启蒙,把每天手把手教阿盛读书写字当成了最大的事,颇为怡然自乐。
京师大宅也满孝除了服,邵三爷捎信来,父亲已经回到府里,几乎天天过去看望被困抄经的二太太,邵三爷信中字里字外全是担忧焦急,却又含含糊糊一个字不肯说个不好,只说大老爷也知道,大老爷没说过一句话,李燕语郁闷的将信扔到邵源泊怀里:“他如今是当家人,这该说的不说,还是这么指着别人替他出面,这算什么事?若是这样,往后事多呢,哪有个头?!”
邵源泊拿起信,一目十行扫过,随手扔到几上,仿佛被这信勾起什么心事来,微微有些烦躁的说道:“别管他!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他不自立,神仙也没法子!”
“那这信,怎么回?”李燕语看着邵源泊问道,邵源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回什么回?不回!”李燕语歪着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不回也不好,你明天空了,还是写封信回去,旁的也别多说,只说十二爷在西北军中一切都好,让父亲和二太太别牵挂。”邵源泊挑着眉梢看着李燕语,半晌才落下眉梢,一边笑一边摇头。
李燕语将信收好,指着地上一只半人高的樟木箱子:“这箱子是老刘叔让人送过来的,说是老爷子的旧东西。”邵源泊忙跳下榻,两步走到箱子前,伸手掀开箱子,箱子里又套着好些个小箱子,都没上锁,邵源泊也不叫下人,自己一个个拿出来,挨个打开,有些看一眼又合上,有些掂起来呆看半晌,最下面的小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几本订得如同书一般齐整的笔记。邵源泊急忙取出一本,扫了几眼,转过头,看着李燕语惊喜的叫道:“是祖父的笔记!都是祖父的亲笔,你看,连日子都写得清清楚楚!”
李燕语笑着凑过去看了一眼,退回来悄悄叫了婆子进来,将放的到处都是大小箱子搬到了东厢邵源泊书房里。
邵源泊捧着邵老爷子的笔记,盘膝坐在榻上,看得入了神,李燕语回来,泡了杯茶放到他旁边的几上,也不催他歇息,只由他看得入神。
邵源泊直看到子时过后,第二天李燕语早早起来,一直忙到辰末,邵源泊才伸着懒腰从床上起来,洗漱换了衣服,先从邵老太爷那一堆笔记中挑了一本递给李燕语:“你看看这个,我折了页的那几处,你细看看。”李燕语侧身靠到榻沿上,仔细翻看起来,邵源泊坐到榻上,慢慢吃着早饭。
邵源泊吃好了饭,李燕语也看完了笔记,又翻了一遍,才感慨万分的放下笔记,转头看着捧着杯子喝着茶的邵源泊,邵源泊屏退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指着笔记伤感道:“今天才知道,原来都是祖父在后面替我打点,我还以为。。。。唉,谬之大矣!”
“胡丞相也帮了不少忙。”李燕语跟了一句,邵源泊重重叹了口气,看着李燕语,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怕你担心,再说就是有那么点风,就没跟你说,这一两年就不象原来在呼和县那么顺当,如行泥泞中,比原来艰难得多,从去年到现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