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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啊!竟然用老子过节都舍不得多喝一口的双沟大曲杀虱子,早在昨天就提醒过你,别去抱那些浑身长满虱子跳蚤的孩子,你偏偏不听一意孤行,身上惹了虱子也就算了,你竟然敢拿十两银子都买不到一瓶的美酒来糟蹋……”
朱道临为了封住师傅的嘴,不让其他师伯师叔和师兄弟们知道自己的败家行径,洗完灭虱澡浑身散发香醇酒味的朱道临只好溜回自己的小窝,忍痛从藏在金刚圈里的100箱青瓷装双沟大曲中拿出两箱,满怀悔恨的悄悄塞到师傅的睡榻底下。
第四十章 被鄙视的审美观
朱道临日夜忙于上元门码头和庄园的建造,应大掌柜也没有一天闲着,每天处理的事务和奔走的里程远超朱道临数倍,但他心里非常充实,非常有成就感。
老父越来越多的赞许和器重,家族各系的争相恭维攀附,魏国公和隆平侯三天两头的召见,商界同行无法掩饰的钦佩与嫉妒,迅速增加的财富和声望,稳步提升的权威和地位等等,无不令应昌培扬眉吐气之余百感交集。
只有应昌培自己才知道,今天的成就是多么的来之不易,又是多么的幸运与艰辛。
身为江南百年世家应氏家族的庶子,应昌培从懂事开始就没获得过父亲和整个家族的公平对待,在两位长房哥哥面前,应昌培永远是地位低下的庶出子,天生就该是嫡出子弟的垫脚石,哪怕应昌培的学习能力和各方面展现的天赋远在两位长房哥哥之上,可他仍然摆脱不了一次次为两位哥哥做出牺牲的命运。
最后为确保两位长房哥哥的光辉前途,让两位长房哥哥更有把握获得名额稀缺的进士资格,比嫡长子大哥年轻六岁、比嫡出二哥年轻四岁却比他两人更早考取举人资格的应昌培,无可抗拒地再一次成为牺牲品,在父亲和整个家族的“殷切期待”中整整哭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清晨他擦干眼泪,抛开破灭的理想,向威严的父亲、严厉而慈祥的长房母亲、幸灾乐祸的二娘、深感惋惜的三娘和自己强忍泪水的生母磕头致谢,然后默默跟随早已等在堂上的家族商号掌柜们走出家门,开始投入浑身铜臭的贱业之中。
“弹指八年,八年了!一辈子又有几个八年啊……”
躺椅上的应昌培双目微闭幽幽而叹,周围三个烛台九根蜡烛的光芒微微摇动,将他疲惫的脸庞照映得格外清晰。
叹息声未落,为应昌培捶脚的漂亮丫鬟停止了动作,坐在应昌培身边的端庄妻子和娇媚白皙的爱妾也停止讨论茶道,端庄的妻子为自己的夫君奉上杯香茶,善解人意的爱妾为自己的夫君按摩头部,两人的举止非常自然,配合也非常默契,显然平时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看到丈夫喝下两口茶后,微微转动瘦了不少的身躯将头抬起,伶俐的爱妾连忙拿过边上的缎面方枕,小心地给夫君垫在脑后:“要是太累就早点儿歇息吧,妾身和姐姐不缠着你说话就是了。”
应昌培示意小丫鬟不用捶脚了,温存地握住妻子纤长暖和的小手,眼睛却看向故意被自己识破小心思的爱妾:“是不是这段日子听我说些外面的趣事听惯了,少一晚上不听就睡不踏实?”
一妻一妾齐声轻笑,再次要求丈夫说说今天又从小朱道长那里运回些什么稀奇东西。
应昌培故意拿捏起来,直到两位妻妾急得靠上来娇声哀求,他才心满意足地说出来:
“好吧,告诉你们也无妨,一早我就带上装满布衣、布鞋和被子的十六驾大马车赶往幕府山,卸车完毕立马装上几百个沉甸甸的厚纸箱回城,卸下之后再往幕府山下赶去,还多雇了八辆大车一起去,如此来回四趟,才把两千个沉重的厚纸箱尽数搬回总号后院的仓库里,临别前,还和朱贤弟去他那乱糟糟的码头巡视良久,看时间不早了才赶回来,确实挺累人的。”
“哎呀老爷,你就别吊我们的胃口了,快说纸箱里装的什么呀?”好奇心强的爱妾又开始撒娇了。
应昌培哈哈一笑,不紧不慢地反问道:“那种四四方方的黄色厚纸箱你们可都见过的,估计前院厢房里还存着几个空的呢,原来里面装的什么还用再问吗?”
“绣像话本?”爱妾惊喜地叫起来。
素来温婉和气的妻子也惊呆了:“我的天哪……两千个厚纸箱啊!那得多少套绣像话本啊?”
应昌培得意地伸出两根手指:“两万!整整两万套天枢阁编印的缎面精装绣像话本,一万套《金瓶梅》,一万套《三国演义》,原本打算限制各地书商的求购数量,尽可能由我们墨林斋发卖,这样一来,墨林斋其他生意会更好些,可朱贤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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