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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义却非常兴奋,朱道临的好斗非常对他的脾气,在他看来就该这么干。
朱道临忽然想起上次拜托应昌培找的人:“三哥,阮大钺那个倒霉蛋找到没有?”
应昌培郁闷不已:“哪里用得着我去找他?他自己找我了,你成婚没几天,阮大钺捧着幅宋代秦观的字到我店里,非要见我本人不可……”
“我当时在总号,接到下人禀报就赶到宝悦轩见他。这家伙还端着副故作清高的臭架子,请我欣赏他带来的那幅字,我哪里有闲功夫跟他磨蹭?直接问他来意,他才嘿嘿一笑,向我行了个大礼,请求我把他引荐给你。”
“我问他为什么?这家伙果然脸皮够厚心够黑。直接对我说,他和你一样有着共同的敌人,你有钱,他有智,只要合在一起,哪怕不能让东林党人名声扫地损兵折将,至少也能斗个旗鼓相当!”
“我当时一听感慨不已,觉得这个斯文败类在某些方面和你挺像的。”
众人哈哈大笑,朱道临不由也笑了:“后来呢?”
应昌培似乎对阮大钺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感:“有了你的交代。我自然答应他了,告诉他你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来,这家伙听了高兴不已,对我说他正好要回一趟老家桐城祭祖,回来定然登门拜访,然后留下他那副字转身就走。”
“我看到他衣袍下摆脏兮兮的,还打了几个补丁,心中不忍便叫住他。以买下他那副字为借口,给了他100两银子。”
“这家伙非常精明。知道是怎么回事,捧着银子泪流满面,向我鞠了个躬,然后咬着牙一声不吭走了……估计这几天他应该回来了,到时候我直接让他来找你吧。”
“兄长,这个阮大钺虽然可怜。但他名声实在太差了,前几个月还闹出嫖、妓不给钱的龌龊事,你真的看中这样的人?”张德义不解地问道。
朱道临解释道:“我在徐拂那里看过他编写的《燕子笺》和《春灯谜》,写得非常好,非常有才华。”
“我想要不是他阉党余孽的名声。以及东林党人对他长期打压诽谤,害得他大好的仕途没了不说,还落得个名声扫地的狼狈结局,这两个优秀戏本早就名扬天下,结果只印了可怜兮兮的300册,就再没有任何一家印书作坊敢为他刊印,更没人敢搬到戏台上。”
“可以说,这个人对东林党有着刻骨仇恨,是我最需要也最该重用的人才……这样的人才可不多见,我怎么能够轻易放过?”
应昌培叹了口气:“原来我总以为最阴险的是杀人不见血的读书人,没想到你这家伙比读书人更阴险,更可怕,唉!好彩我是你兄弟,否则我恐怕睡不着啊!”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讽刺我读书少?”朱道临不悦地问道。
众人看得有趣哄然大笑,应昌培笑完诚实地说道:“经史典籍方面你确实读得少,但在格物、兵学和其他杂学方面,估计大明天下没几个人比得上你。”
朱道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大道理我都不懂,奇技淫巧倒是学了一肚子。”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应昌培气得抓起一把干果砸向朱道临:“你这家伙有时真的很可恶!”
朱道临捡起衣袍上的几颗干果,很认真地向应昌培提出几个问题:“三哥,在你看来,大明朝走到今天这个内忧外患、摇摇欲坠的地步,该由谁来承担责任?是皇帝还是宦官?”
“如果你也和东林党人一样,把所有过错归咎于宦官、归咎于皇帝的话,那么我想问你,本朝两百多年来,贪得最多的是文官还是宦官?”
“另外,历代皇帝不清不楚死掉的有几个?被历代皇帝杀头的罪臣中,是文官多还是宦官多?你所接触到的贪污**阴险狡诈的人中,是文臣多还是宦官多?”
应昌培沉默了,老史也沉默了,唯独张德义目光炯炯地看着朱道临,感觉朱道临和他老爷子一样睿智,一样目光高远,一样值得他钦佩崇拜。
朱道临看到气氛太过压抑,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有没有兴趣和我到隔壁武馆看看?前一阵子我扔给孩子们二十个皮球,不知道他们玩得怎么样了。”
“大雪刚过,地面湿漉漉的,操场上估计都是泥泞,孩子们能玩吗?”
老史的好几位军中兄弟在紫阳武馆当教习,他去武馆参观时,见识过孩子们乱哄哄的踢皮球,感觉与蹴鞠颇为相似,但朱道临定下的规则不一样,令他很感兴趣。
朱道临笑着道:“别说泥泞了,哪怕下刀子孩子们也毫不畏惧,干脆我也换双鞋和孩子们